拖着赵三支离破碎的下半截残骸,子鼠如同拖着一条破麻袋般走向白山的院落。
当血肉模糊的碎块砸在白山脚边时,这位二少爷还沉浸在训斥野种的幻想中。
“二哥,找我啊?”少年歪着头,深渊般的瞳孔锁定了猎物。
白山惊怒交加:“你敢动我的人?!”“说够了吗?”子鼠的指尖骤然扣紧。
无形的磨盘虚影瞬间笼罩了白山右臂,骨头碎裂声如同碾碎一捧枯枝。
“我的胳膊!杂种!你敢动我!你死定……”白山的咒骂被左脸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
碾磨继续,从手臂蔓延到大腿。
惨嚎变成了非人的哀鸣。
“求求你…放过我…我给你钱…很多钱…”昔日跋扈的少爷像蛆虫般在血泊里扭动。
“真像条狗啊。”子鼠的狂笑回荡在庭院上空。
主厅内,家主白启明皱眉放下茶盏:“后院谁在喧哗?”主母林婉如突然脸色煞白:“老爷…这叫声…怎么像山儿?!”
浓稠的血腥气如同有生命的毒瘴,在少年身后拖曳出一道蜿蜒刺目的痕迹。
子鼠——披着白社君苍白少年皮囊的古老魔物——单手拖拽着赵三那仅剩腰部以上、勉强还能辨认出人形轮廓的残破躯干。
断裂的脊椎骨茬刺破稀烂的皮肉,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随着拖动在青石板路上刮擦出令人牙酸的“滋啦”声。
粘稠的血浆和碎裂的内脏组织,淅淅沥沥地涂抹在洁净的石板上,留下一条通往毁灭的猩红路径。
这具残骸像一件被粗暴丢弃的垃圾,被少年毫不在意地拖行着。
属于白社君残存记忆里对这个恶仆的刻骨憎恶,混合着子鼠自身对人类蝼蚁的冰冷蔑视,形成一种近乎愉悦的黑暗情绪。
目标清晰——白山。
绕过一处假山,眼前豁然开朗。
一片精心打理、花木扶疏的中型庭院映入眼帘。
庭院的尽头,是一座独立的三层红木小楼,飞檐翘角,处处透着主人的尊贵与张扬。
这里,正是白家嫡次子、二少爷白山的居所“栖云轩”。
庭院中央,一身昂贵绸缎常服、面容俊朗却带着几分刻薄阴鸷的白山,正背负双手,背对着院门的方向。
他脚下踩着一块光滑的鹅卵石,似乎正陷入某种胜利者的遐想,英俊的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与一丝残忍的快意。
一个衣着体面、管家模样、气息沉稳(约摸暗劲初期)的中年男子垂手侍立在他侧后方一步之处,姿态恭谨。
“哼,那野种的东西都处理干净了?”白山头也不回,声音带着惯有的傲慢,“屋子里的痕迹,肖师傅亲自检查过了吧?确保万无一失!还有那个赵三,怎么去了这么久?让他把人‘请’过来,磨磨蹭蹭……”他话音未落,语气里尽是不耐烦。
中年管家正要躬身答话。
“噗嗤——”
一声沉闷、湿漉漉的物体砸落地面的声音,突兀地在白山身后响起!伴随着浓烈到几乎令人作呕的血腥铁锈味,猛地冲入鼻腔!
白山和管家同时愕然回头。
下一秒,白山的瞳孔骤然收缩到了针尖大小!一股寒气猛地从脚底板窜上头顶!
他看到了一具……东西。
那是一截勉强还挂着几缕深蓝色仆役制服布条的、血肉模糊的残躯!
腰部以下不翼而飞,断裂处皮肉翻卷,碎裂的骨头如同折断的柴禾般支棱着,肠子和破碎的内脏如同被捣烂的垃圾,混杂在粘稠发黑的血泊里,正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恶臭和浓烈的死亡气息。
那张因极致痛苦而彻底扭曲变形、死不瞑目的胖脸,依稀还能辨认出正是他派去“请”白社君的恶仆——赵三!
这团地狱般的景象,就扔在他脚边不到一米的地方,温热的血液甚至溅上了他华贵丝绸裤脚的边缘!
“呕……”管家脸色瞬间煞白,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下意识地捂住嘴,踉跄着倒退了一步,眼中充满了惊骇欲绝。
白山脸上的得意和残忍如同被瞬间冻结的冰面,寸寸碎裂!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了震惊、暴怒和被冒犯的极致羞恼!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这赤裸裸的挑衅而燃起的熊熊怒火!
“谁?!哪个狗胆包……”他猛地抬头,厉声叱骂,目光凶狠地扫向院门方向。
声音,戛然而止。
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院门下,一个单薄的身影静静地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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