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翠花后,何大清好像也有了点活力。
等到下午大家都下班后,他才慢悠悠走出家门。
他先是在院子里徘徊了许久,直到天光彻底暗下,家家户户亮起灯火。
这才一咬牙,低着头,像做贼一样溜到傻柱那间耳房门口。
屋里亮着灯,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炒花生米的香味。
还听到了傻柱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声,看来他今天心情不错。
这声音在何大清听来颇有些嘲笑的意味,要不是傻柱不知道他就在门外,恐怕还真是哼给他听的。
他举起手,悬在门前。
即便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何大清到了此时还是有点犹豫。
最终,他还是屈起手指,用指关节极其轻微地叩了三下。
里面的哼唱声戛然而止。
屋里屋外一阵沉默。
何大清的心跳得像擂鼓。
“谁啊?”
“……我。”
何大清的声音干涩发紧,低得几乎听不见。
屋内久久没有声音,就在何大清以为傻柱不会回应的时候,门响了。
门开了但又没完全打开。
傻柱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平静地看着他。
没有预想中的愤怒,也没有丝毫热情,只有一种打量陌生人的疏离。
“有事?”
何大清张了张嘴,那些提前想了无数遍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低着头,不敢看儿子的眼睛,双手紧张地搓着衣角。
“没事我就关门了。”
傻柱有些不耐烦的语气传来。
“有……有事!”
何大清终于出声了,急忙说道。
“柱子,我……我知道我没脸来找你。”
“以前,是爸混蛋,对不住你……”
傻柱不接话茬,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看他还想闹什么幺蛾子。
何大清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语无伦次地说道:
“今天李主任她……翠花她……说要遣返。
她知道你们厂招临时工,想求你帮她说句话。
她保证,有了工作就搬出去,她还愿意给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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