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探视素澧,除了司礼监、锦衣卫与此相关的寥寥几人之外,并无多余人知晓,更无人敢提前通传刑部。
马车在衙门外停下,锦衣卫先进去传话,尚书许文川跌跌撞撞携左右侍郎,并几位官吏出门相迎。
此行跟随的锦衣卫人数并不多,除过楚天阔与慕凌之外,刚好六人,皆穿着锦衣卫统一的飞鱼服,腰挎绣春刀。
许文川年逾五十,跨出门槛见这般场面,吓得腿都有些软,在侍郎的搀扶下堪堪走到席顾安面前,脸上的笑容扯得艰难,“席公公今儿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席顾安同样挂起官方笑容,伸手虚扶了老尚书一把,客气道:“咱家哪担得起许尚书亲自相迎,不过是奉陛下的命令,路过瞧一眼罪犯素澧,来得唐突,未提前与尚书大人说,不知现下可方便。”
席顾安这种睁眼说瞎话的功夫,楚天阔是真心实意的佩服,一个正常人,怎么就能在几息之间就变成这么一副虚伪的样子,连他都觉的不忍直视。
许文川明显的乱了阵脚,顾左右而言他,“席公公要不进去先喝杯茶,本官昨日刚讨了份好茶,您赏脸尝尝。”
席顾安不动如山,“茶便不喝了,许尚书这会儿若无其他要紧事,不如带咱家去一趟刑部大牢。”
楚天阔手掌下移握紧了腰侧绣春刀,动作不大,但也足够陪同迎接的数位刑部官员看得清清楚楚。
大冷天的,许文川满头的汗,用手巾草草地擦了一把,“方便方便,没旁的事。”他向后摆手,“叶侍郎,你在前面给席掌印、楚佥事带路。”
“你,去通知典狱长。”
刑部大牢席顾安是第一次来,比起诏狱,这里明显更加宽敞干燥,素澧关押在牢房的最里间,左右房间空置,他一人独待了一间。
越往进走,越发显得死寂,一行无人说话,只剩下凌乱的脚步声。
席顾安在牢房门外停步,天窗上透进来的一缕光亮,混着空气里的浮尘,打在墙角穿囚服的男人身上。
席顾安只能看见背影,囚犯面对墙角盘腿而坐,额头抵着墙壁,一下一下撞着,力道并不重,撞击声也沉闷,但在安静的牢房内却格外突兀而诡异。
席顾安蹙眉,不待他提问,楚天阔已经先开了口,“这什么情况?”
许文川擦着额头上源源不断滚落的汗水,色厉内荏的呵斥典狱长,“问话呢,还不快回答。”
典狱长突然被点,满脸茫然惶恐,环视了一圈官员的脸色,哆哆嗦嗦回话,“回大人,素澧...素大人他前日一大早醒来,突然.....疯了。”
“公公。”许文川闭眼深缓一口气,竭力稳住状态,接道:“以本官在刑部为官数十年的经验观察,素大人这是在装疯。”
侍郎连忙附和,“是是,楚佥事,素澧的案子事关重大,陛下亲自叮嘱,我们审问连重刑都没敢用,这完全没有道理突然就疯了,一定是素大人为躲避罪责的伪装,这样的例子,刑部大牢里年年都有。”
席顾安并未理会刑部官员急于定性的辩解,他道:“先将牢门打开。”
许文川指使,“把门打开。”
即使一大群人进去站到了牢房内,男人依然无知无觉地、心无旁骛地一下下撞击着墙壁,那动作机械、重复,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执拗。
素澧四十出头,下狱之前,席顾安见过不止一面,相貌很是儒雅英俊、仪表堂堂,如今做着这么奇怪状似疯癫的动作,穿着囚衣,头发里混着稻草堆在头顶,依稀还是能窥出原先的几分风采。
典狱长深吸一口气,高声道:“素大人,大人和宫里专门来的公公看你了。”
素澧依然不理会,楚天阔往前大跨一步,一把就将面对墙角坐着的人,提起来转了个身,让其五官神态直接对着众人,抬手将囚服撕开了大半。
全程素澧依然保持无知无觉,对外界没有任何回应,即使楚天阔动作突然,连席顾安都始料不及,可素澧在上半身囚服全部被撕开的情况下,竟然抬头咯咯笑了起来。
额头肿得高高隆起,不知道撞击了多久,已然撞出了鲜血,血液顺着额头淌下,整张面目呈现出一种七窍流血的惊悚感。
其中年纪较轻的一位官吏看到这般场面,吓得惊呼出了声,楚天阔确认完素澧的身体状况,顺手将囚服掩好,起身走到席顾安身侧,低声道:“没重伤。”
席顾安声音轻的只有两人才能听见,“派人进宫。”
楚天阔面色如常地站回原位,朝身后的锦衣卫递了一个眼色。
席顾安回身看向亦步亦趋跟着,始终保持沉默观察的素以真,面对父亲这般状态,席顾安恍惚觉得,他的情绪变化比坐在地上疑似疯了的人,都要稳定。
“以真。”席顾安出声提问,“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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