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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篇 瘴疠鬼影录(第1页)

序章:入瘴

时维大明宣德九年,公元1434年,夏末秋初。

自京城一路南下,已近两月。陈文远的双脚早已磨破,裹伤的布条浸透了汗水和尘土,散发着难以言喻的酸腐气味。他骑着的瘦马也早已不复当初在京城驿站挑选时的精神抖擞,如今形容枯槁,步履蹒跚,仿佛随时都会倒毙在荒野之中。

这条路,比他想象的还要艰难。他本是应福建布政使司之邀,前往福州府担任一名幕僚,协助处理地方文书。福建地处东南沿海,气候湿热,路途遥远,本非他所愿。奈何家道中落,京中生计维艰,一封来自远方的聘书,便成了他眼前的唯一希望。他辞别了老母和幼妹,怀揣着对未来的期许与忐忑,踏上了这漫长的南行之路。

然而,现实远比想象骨感。出了江西地界,进入福建境内,那湿热的空气便如同无形的枷锁,让人喘不过气。更要命的是,一种名为“瘴疠”的传说,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时刻敲打着他的神经。早在出发前,同乡的前辈便曾面色凝重地告诫过他:“闽地多瘴,尤以夏秋为甚。那瘴气无形无质,却能杀人于无形。染上者,或寒热交作,或昏迷不醒,不出数日,便会化作一具枯骨。”

起初,陈文远只当是危言耸听。他自幼饱读诗书,略通医理,深知瘴气多为南方山林间湿热蒸郁,草木腐烂所生之毒气,避其锋芒,小心在意,未必不能安然度过。但随着旅程的深入,他才真正体会到前辈话语中的恐惧。

越往南走,山林越发茂密,道路也愈发崎岖。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潮湿的气味,阳光难以穿透浓密的树冠,即使是正午时分,林间也显得昏暗阴沉。偶有山风吹过,带来的并非清凉,而是一种粘稠、闷热的气息,吸入肺中,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蚁在爬行。

同行的人越来越少。最初还有七八个挑夫、仆役和一名向导,如今只剩下两个面黄肌瘦、眼神惊恐的挑夫,以及那位沉默寡言、经验丰富的老向导——当地人称为“山猴子”的阿福。他们行进的路线,也尽量避开人烟,专挑那些人迹罕至的山路,据说这样能减少遭遇瘴气的机会。

这天傍晚,他们终于翻过了最后一道山梁。放眼望去,前方是一片更为广袤的原始丛林,林中雾气缭绕,看不真切深浅。阿福勒住马头,指着前方一条若隐若现的小路,声音沙哑地说:“公子,前面就是‘鬼哭林’了。穿过这片林子,再走一天,就能看到闽江,顺流而下便是福州城了。今晚,我们恐怕要在林子边上找个地方歇脚了。”

陈文远望着那片深不见底的丛林,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寒意。“鬼哭林”?这名字就透着一股不祥。他看了一眼身后同样面露惧色的挑夫,点了点头:“好,就在林边扎营。阿福叔,你可知道这林子为何叫鬼哭林?”

阿福犹豫了一下,压低了声音:“传说……林子里瘴气最重,尤其到了夜里,会听到有人哭泣、哀嚎的声音,像是冤魂厉鬼在哭嚎。还有人说,林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专吸活人的精气……”

“莫要胡说!”另一个挑夫忍不住打断道,但声音里却充满了恐惧,“哪有什么鬼神,不过是瘴气作祟罢了。赶紧扎营吧,天快黑了。”

尽管口中否认,但挑夫加快手脚的动作却暴露了他的内心。陈文远心中也是七上八下。他虽不信鬼神之说,但这连日来的疲惫、湿热的折磨,以及对未知的恐惧,早已让他身心俱疲。他甚至开始感觉有些不对劲——白天还好,一到傍晚,太阳落山,林间的湿气加重,他便觉得一阵阵发冷,起初只是轻微的寒意,后来竟如同浸入冰窟,牙齿也开始打颤。而到了下半夜,寒意退去,又变得燥热难当,浑身如同火烧,头痛欲裂,仿佛有千万根针在刺他的太阳穴。

他暗自思忖,这莫非就是前辈所说的疟疾?也就是俗称的“打摆子”?《黄帝内经》有云:“疟之始发也,先起于毫毛,伸欠乃作,寒栗鼓颔,腰脊俱痛,寒去则内外皆热,头痛如破,渴欲冷饮。”这与他的症状何其相似!只是这症状来得如此迅猛,如此凶猛,难道真的是中了瘴疠之气?

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滚烫得吓人。他让挑夫取来水囊,喝了几口凉水,试图压下体内的燥热。夜幕降临,森林深处传来各种虫鸣和不知名的鸟叫声,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诡异。山风吹过树梢,发出呜呜的声响,真的有几分像人的呜咽。

挑夫们匆匆搭起了一个简易的草棚,勉强可以遮风挡雨。他们生起一小堆篝火,火焰跳动着,在黑暗中投下摇曳的光影,反而更添了几分阴森。两个挑夫紧紧依偎在一起,瑟瑟发抖,显然不仅是害怕寒冷。

陈文远靠在一棵大树下,盖着湿漉漉的薄毯,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寒热交替的感觉越来越清晰,他蜷缩起身子,牙齿咯咯作响。恍惚中,他似乎看到周围的黑暗里,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着他,冰冷而恶意。他还听到了若有若无的哭泣声,如泣如诉,仿佛就在耳边,又似乎来自遥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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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叔……”他低声呼唤,声音嘶哑。

老向导阿福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瓷瓶。“公子,喝点这个吧。是我自己配的草药,或许能有点用。”他递过瓷瓶。

陈文远接过,闻到一股浓烈的苦涩气味,犹豫了一下,还是拔开塞子,喝了一大口。一股辛辣苦涩的液体滑入喉咙,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怪味,瞬间驱散了一些寒意,但随之而来的是胃部的灼烧感。

“这是什么药?”陈文远问。

“山里的土方子,主要是用常山、青蒿之类的草药,听说对寒热往来有些效果。”阿福叹了口气,“这鬼哭林的瘴气太厉害了,连我在这山里跑了半辈子,每次进来都得小心翼翼。公子你身子骨单薄,恐怕……”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陈文远心中一沉。难道自己真的要命丧于此?他想起了远在京城的母亲和妹妹,想起了临行前的嘱托,不禁悲从中来。

夜色渐深,寒热交替愈发剧烈。陈文远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景象也变得光怪陆离。篝火的光芒似乎在扭曲,树影婆娑,如同张牙舞爪的鬼影。耳边那若有若无的哭泣声越来越清晰,渐渐化为一阵凄厉的女子尖啸。

“救命……谁来救救我……”

一个幽怨、悲伤、带着无尽痛苦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回荡。

陈文远猛地睁开眼睛,冷汗淋漓。他发现自己仍在原地,篝火依旧跳跃,挑夫们还在沉睡(或者说是昏厥)。那尖啸声消失了,但那股深入骨髓的寒意和随后的燥热却更加严重。

他感觉自己浑身滚烫,皮肤像是被火烤着,头痛欲裂,仿佛要炸开一般。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使不上力气。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草棚外的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他定睛看去,只见浓重的夜色里,一个模糊的、纤细的、几乎透明的人影,缓缓地飘了进来。

那是一个女人的身影,穿着一身破旧的、早已看不清本来颜色的衣裙。她的头发湿漉漉地披散着,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苍白的下巴和毫无血色的嘴唇。她的身体似乎没有实体,如同烟雾一般,边缘在微微扭曲晃动。她赤着脚,悄无声息地飘到篝火旁,那微弱的火焰似乎对她毫无影响。

陈文远的心脏狂跳起来,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他想大叫,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想逃跑,但身体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根本动弹不得。

那女鬼(如果那真是鬼的话)飘到他身边,停了下来。陈文远甚至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的刺骨寒意,比他体内的疟疾寒热更加阴冷彻骨。一股混合着腐叶、泥土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腥甜气息的阴风,随着她的靠近而弥漫开来。

他看到她抬起一只同样苍白、近乎透明的手,手指细长,指甲乌黑尖锐。那只手缓缓地、缓缓地,伸向他的额头。

“不……”陈文远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

就在女鬼的手指即将触碰到他滚烫的皮肤的刹那——

“咳咳……公子?公子你醒醒!”

一个焦急的声音将他唤醒。

陈文远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草棚里,天已经蒙蒙亮了。阿福叔正蹲在他身边,一脸担忧地看着他。旁边还守着一个挑夫,另一个则不知去向。

“我……我怎么了?”陈文远声音干涩,脑子一片混乱。昨晚那恐怖的景象,那冰冷的鬼影,是真的吗?还是疟疾高烧下的幻觉?

“你发高烧,说胡话,还浑身抽搐,可吓坏我们了。”阿福叔递过一个水囊,“快喝点水。昨晚那个挑夫也病倒了,烧得跟你说胡话一样,我让他守着火堆,看看能不能熬过去。”

陈文远接过水囊,喝了几口,精神稍稍恢复了一些。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依然滚烫,但那种忽冷忽热的剧烈交替似乎暂时停止了,只剩下持续的虚弱和高热。

“昨晚……我是不是看到了什么?”陈文远犹豫地问道。

阿福叔叹了口气,表情凝重:“公子,你是不是看到……一个穿着破衣服的女人影子?”

陈文远心中一凛:“你也看到了?”

“没有看到。”阿福叔摇了摇头,“但我听到了她的哭声,还有她说话的声音……她说……她说‘我好冷,我好饿,我好恨’……”老向导的声音也有些发颤,“这林子里的瘴鬼,最是凶厉。尤其是那些枉死在这里的女子,怨气最重,化为瘴鬼,专门引诱活人,吸取他们的精气,好让自己解脱。”

陈文远听得遍体生寒。看来昨晚并非幻觉,而是真的撞上了这“瘴疠鬼影”。他昨晚感觉到的寒意和燥热,难道就是这鬼影作祟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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