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不至,兽游不来,花开不语,叶落不言。
这片被冰雪覆盖的荒原仿佛被时间遗忘,天地间只剩下单调的白。
凛冽的寒风如同无形的刀,刮过脸颊时带着刺骨的疼。阳光费力地穿透厚重的云层,洒在雪地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让人几乎睁不开眼。只有漫天的雪片如同无数白色的精灵,在风中肆意飘零而下,映照出一串踉跄前行的身影。
足印很快被落雪悄然覆盖,仿佛从未踏足过这里,只留下淡淡的血痕,在雪地里,若隐若现,……
“树林!你们看——”
轩辕思衡突然停下脚步,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振奋,激动而微微颤抖,就像是在广袤无垠的沙漠中跋涉许久的人终于发现了一片绿洲。他伸出冻得发紫的手指向前方!
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的雪地里,竟真的出现了一片黑黢黢的树林!
紫修背上的隐昔忽然剧烈抽搐起来,牙关紧咬,发出痛苦的呻吟,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瞬间就结成了薄冰。伤口渗出的血珠,顺着紫修的衣袖滚落雪地,仿若一粒粒掉落的红豆,在洁白的雪地上晕开一朵朵小小的血花,格外触目惊心。
缗紫若快步上前,指尖凝起一层薄霜覆住他的额头,试图用寒气缓解他的痛苦:“竟然真的有树林。忍忍,就快到了,到了就能好好处理伤口了。”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像是冬日里的一缕暖阳,驱散了些许寒意。
“快点吧!穿过这片紫杉林,就到啦!”
一直沉默的男童终于开口,说出一句急切却更让人安心的暖话。
“哥哥,那不是紫杉!阿娘说啦,那叫红豆杉。”
女童指着远处的雪海树林,小眉头拧得紧紧的,认真地纠正道,小脸上满是笃定。
“阿爹说过,红豆杉就是紫杉!妹妹,记住了吗?”
男童板起小脸,轻轻拍着女童的熊皮袄,掸去上面的浮雪,语气中带着兄长的威严,仿佛自己说的就是真理。
“嗯,红豆杉就是紫杉!紫杉就是红豆杉!”
女童转身咧嘴笑,缺了门牙的豁口像个小黑洞,她欢喜地念道,仿佛学会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阿爹说红豆杉能活三千年!”
女童蹦跳着撞向身旁的树干,枝头的冰豆应声而落,发出“叮咚”的声响。
“比村口石磨还老呢!”
她仰着小脸,看着高大的树木,眼中满是敬畏,小小的身躯在参天大树下显得格外渺小。
轩辕思衡的掌心摩挲着树皮,粗糙的触感让他想起,小时候在太庙抚摸那些古老的梁柱。树脂的黏腻感沾在手上,又让他忆起,太庙香炉里的龙涎灰。
他转头对谢墨寒叹道:“墨寒你看,这树竟能在如此苦寒之地活三千年,真是奇了。”
谢墨寒凑近细看,手指轻轻拂过树皮上的纹路,点头道:“确实不凡!”
男童突然驻足,鹿皮小靴碾碎一颗冰豆,发出“咔嚓”一声轻响。他语气平淡地说道:“活再久,不结真果就是死树。”他的声音里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沧桑,让人心里一震。
亲卫小五揉着冻僵的脸颊,试图让自己的脸恢复些知觉,他呵出一口白气,笑道:“管它结不结果,能挡挡这该死的风雪就好!这一路被风吹得,我这脸都快冻掉了。”
众人跟着笑起来,笑声在雪地里回荡,驱散了些许沉闷的气氛。
一行人也跟着女童齐声附和着,像是在重复一个古老的咒语:
“红豆杉就是紫杉!紫杉就是红豆杉!”
声音在雪原上回荡,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缓缓走进紫杉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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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在紫杉林中。
周围的光线顿时暗淡了许多。高大的树木枝繁叶茂,交错的枝干几乎遮蔽了天空,只有零星的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在雪地上形成斑驳的光点。
谢墨寒的指尖抚过紫杉皲裂的树皮,树皮上布满了深深的沟壑,仿佛是岁月刻下的印记。树脂的苦香混着冰寒钻入鼻腔,让他精神为之一振,驱散了不少疲惫。
“这里,怎么突然……出现一片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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