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里的空气凝固成胶质,黏稠地压在弗朗索瓦的每一寸皮肤上,让他几乎窒息。里希特那双眼睛是两柄冰冷的手术刀,但刀锋深处,却燃着地狱般的火焰,正一寸寸地剖开他的灵魂,寻找最细微的谎言之隙。那股实质化的杀意,如同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心脏。
弗朗索瓦强迫自己迎上那目光,身体因极致的恐惧而抑制不住地颤抖,眼神却刻意维持着一种被吓坏了的、近乎愚昧的清澈。他清楚,此刻任何些许狡黠或镇定,都会让他当场万劫不复。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扼住他喉咙的力量消失了。里希特松开了手。
弗朗索瓦踉跄着后退一步,剧烈地咳嗽,贪婪地呼吸着带血的空气。
“修复古籍?”里希特的声音里浸透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残忍的嘲讽,“你觉得我的研究,你那些凡夫俗子留下的破烂纸张,是一回事?”
“医生,纸张就是纸张,墨水就是墨水。”弗朗索瓦的声音带着哭腔,吐字却异常清晰,“腐蚀的原理是相通的。我无法复原您大脑里的知识,但我或许能让您自己的字迹,重新变得可以辨认。给您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如果失败了,您随时可以杀了我。”
他的生命,就是这场豪赌的唯一赌注。
里希特死死地盯着他,目光在他惊恐的脸和那片被腐蚀的污迹之间反复拉锯。那份笔记上的数据,是他耗费数月心血才得到的、是“潘多拉”项目推进的关键。杀掉这个囚犯像碾死一只虫子般简单,但重现数据却需要时间,而柏林方面,最缺的就是时间。
最终,科学家的偏执与自负,压倒了党卫队军官的残忍。他相信自己能控制住一个聪明的囚犯,就像他能控制烧杯里的任何一场化学反应。
“有意思。”里希特缓缓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你让我想起我解剖过的一只狐狸。总以为自己很聪明,到最后,还是被剥了皮,钉在了墙上。”
他走到实验台前,用下巴点了点那片污迹。
“你。现在。开始。”他冷冷地命令道,“在我改变主意之前。”
契约,以魔鬼的方式,在沉默中达成。
弗朗索瓦立刻行动。他向里希特索要了高倍放大镜、几支极细的毛笔、蒸馏水,以及一些中和酸性物质的化学试剂。刚才的惶恐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惊叹的专注与专业。
他像一个真正的古籍修复师,小心翼翼地用特制溶液中和残留的酸液,用镊子夹起被腐蚀的脆弱纸纤维,再用放大镜仔细观察墨迹被侵蚀的深度。他的双手稳定得像磐石,与刚才那副懦弱的样子判若两人。
里希特站在他身后,像一个沉默的审判官,用影子将他笼罩,一言不发地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弗朗索瓦知道,真正的表演,现在才开始。
他的目标,从来不是里希特的笔记。
在“修复”的过程中,他的手肘“不经意”地碰到旁边那本摊开的黑色日记。日记本向旁边滑去,边缘正好被他用来擦拭桌面的湿布沾上。
“啊!不!”弗朗索瓦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仿佛犯下了弥天大罪,“医生!万分抱歉!它……它离得太近了!”
里希特的眉头瞬间拧成一个疙瘩,那股熟悉的杀意再次涌现。
“蠢货!”他低吼道,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暴怒。
“医生,请等一下!”弗朗索瓦急切地辩解,语速快得几乎咬到舌头,“这种纸质非常古老,和您的笔记完全不同!如果用同样的方法处理,会彻底毁掉它!请允许我……我必须立刻把它隔离并做干燥处理,否则损伤会扩大!”
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他赌的是里希特对“战利品”的病态占有欲。这本日记,是他智胜杜波依斯的象征,他绝不允许它在自己眼前被毁掉。
果然,里希特犹豫了。他死死盯着那本被浸湿了边缘的黑色日记,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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