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漾与颜漪携手而来,又携手离开。当然了,他也不是白逛飞红堂的,看到有什么喜欢的或是适合王妃的便买了下来,后面便装打扮的侍卫手里拎着的东西就是收获,也算是支持一下飞红堂的业绩了。
“画送出去了?”明明知道肯定是送出去了,百里漾还是要多此一问。
“本就是来送礼的,岂有不送之理。”颜漪起初不以为意,随口答道。
“真送出去了啊。”语气有点酸还有点别扭,百里漾幽幽道,“你都还没送过给我呢。”
酸,真是酸,也不知道是谁家的醋坛子打翻了。
初禾等人隔了一段距离缀在两人后面,别人还好说,初禾离得近些,闻到这股醋味实在没忍住想笑,但她为保大王的颜面,坚强的忍住了,压住了上翘的嘴角,眼里的笑意却怎么都消不下去。
大王怎么这么小心眼啊,到现在还记着画的事。
颜漪这会儿也听着百里漾的语气不对了,她也想笑,可笑出来百里漾一定会“恼羞成怒”的。于是,她稳住了面上的表情,安抚这个小心眼的大孩子,“已许出去的东西总不好毁诺,只能怪大王自己来晚了。可大王既喜欢,来日我再补赠一幅给大王,可好?”
“好,自然好的。”百里漾等的就是这个,岂有不应之理,当下连忙点头。
“只是此画将来是要赠予大王的,妾不敢轻乎,怕是需要大王等上一段时间了。”
百里漾刚想说不必求精,但转念一想,作画是高雅之事,画作之中倾注作画者的心力,精益求精亦是作画者所追求的,画的不好还有自己撕画的,只求作出满意的好画。他对此道不是很懂,但应该尊重,便道:“你慢慢画,我不着急的。画好了给我便是。”
这么一想,有了一个盼头,百里漾心里乐滋滋的。
眼看金乌西坠,今日的游玩还算顺利得趣,一群人便往王宫回去。
另一头,将两尊大佛送走之后,高大娘子与吴掌柜入静室,两人说话。吴掌柜猛饮了一口茶,几口大气呼出之后,方才一直提着的心才渐渐落回原位。
高大娘子见状说道:“辛苦吴叔了。”
“哪里算得辛苦,为飞红堂、为东家做事分忧是我应尽之责。”吴掌柜现在回想起来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但他知道那是真的,如今满心只剩下了欢喜,“此后有那二位做主,东家今后在江都便再无人敢为难了。”
行商不是易事,上下都要打点,背后若是没有靠山更是被动,但凡某个关卡有谁不如意了,都不用做什么大的动作就能将他们卡死,进而损失一大笔。这种次数来多了,亏都能亏死。如今这时候,做生意背后没有人,最后基本只有倾家荡产的下场。
可东家已与高家离心,如今所做之事也是与高家切割,是存了自立门户之心的,高家已经不可能成为东家的后盾。这段时日眼见飞红堂生意红火,高家有人动了心思,见东家不为所动,暗地里已使过几回绊子了。高家尚且如此,其他家又岂会心慈手软。
飞红堂若是在短时间内找不到有力的靠山,被蚕食吞噬是注定的结局。吴掌柜一开始就知道东家的筹谋,如今江都王夫妇都亲至了,那绝对是稳了。今后飞红堂将不惧怕任何人来找麻烦,东家此后也能彻底摆脱高家。
这如何能不令人激动振奋。
高大娘子:“今后飞红堂上下要收紧规矩,决不允许任何人借着飞红堂的名义妄为生事。这一点,有劳吴叔辛苦些盯着了。”
吴掌柜看她面上一派肃色,很快就想明白了这么做的缘由,当即应了下来并保证道:“东家放心,我必定不会让人坏了飞红堂的名声。”
所有上位者都不希望下面人惹出麻烦败坏自己的名声,尤其是江都王夫妇这样的人,只会更爱惜自己的羽毛。
“快要冬至了,大家近段时间也辛苦了,该发的节礼也要发下去。”
该严的地方要严,该奖励的也要奖励,不能寒了用心办事之人的心。
吴掌柜道:“已经在准备着了,东家请放心。”
“这回可以过一个好年了。”高大娘子望着窗外熙攘的街道,冬日的阳光暖融,洒在每一个行人的身上,看着是如此美好。
冬至之前的这段时间对于高大娘子以及飞红堂来说很美好,虽然忙碌但一切都有奔头。可对于江都的权贵官员们可实在是太难熬了。有些人家熬得过去,有些则熬不过去,还有一些则是将会迎来一段更为漫长的煎熬。
因为上面要清查贪墨,各家都有牵连进去的人,这段时间几乎没什么记得冬至这个一年之中的重要节日,也没有了往年的节日气氛。大家都在忙着找关系、找门路捞人,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高家也在其中,但就如同其他家一样,高家的捞人之路也不顺畅,可以说是没有路子走得通。焦头烂额之际,他们突然得到消息,那个实质上等同于被逐出高家的长房之女竟然搭上了江都王妃门路,这可是多少人都求之不得的,竟然让她给做到。
高家一瞬间就看到了高大娘子这位长房之女的价值,那他们就要利用起来。有什么比直达天听更为有效迅速?他们看到了希望,愿意摒弃前嫌前来找高大娘子为家族出力。
但事实证明,自大与自恋是要不得的,尤其是自己还有求于人的时候。今时不同往日了,可高家还是认不清自己的处境。
“高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一个丧良心、不孝不悌、刻薄寡恩的女儿,当初就该任你自生自灭,岂有今日的趾高气昂。”高大娘子置办的宅院之中,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气冲冲地跨过门槛,满脸气得通红,步伐之快让后面代主送客的管家都快追不上了。
这中年男子是宅院主人高大娘子的四叔,今日来此是想请侄女高大娘子出面向贵人求情的。哪知道他来了之后被下人请进去,奉茶、伺候点心,茶都快喝完了,侄女才姗姗来迟,多少都有怠慢长辈的嫌疑。但他此番前来有求于人,不好摆长辈的架子,又心中急迫,说了几句问候的话后便直奔主题了。
谁知道,无论他怎么婉言请求,这侄女始终冷淡着一张脸,言辞淡淡,不说答应帮忙出面向贵人求情,连周旋一二也半点不愿意。到最后他连嘴巴都说干了,这侄女依旧不为所动。
他倒是看出来了,这侄女就是一个冷心冷肺、记仇寡恩的,无论如何都说不动,气得他直接起身就走。可他越想越气,走出门外,实在气不过,这才有站在大门外怒骂侄女高大娘子这一幕。
代主送客的管家心里白眼都快飞上天了,但面上还是端着叫人挑不出错来的客气微笑,无论这位高家四爷怎么说怎么骂,他也不搭话,只客客气气地将人送走。但管家内心也是无语,当着面不敢骂,出了门才骂被骂的人能听得见么?
自然是听不见的。好在这处宅院周围僻静,没什么人,高家四爷在这里怎么骂都不会有人听了去,否则作为管家,他怎么可能任由外人在这里败坏主家的名声。但管家事后去向主家禀复的时候还得将高家四爷的辱骂之语一字不漏地报给主家。
高大娘子听到后沉默了会儿,说道:“不用去管他们。”随后又补了一句,“若是他们做的太过火,直接报到衙门说有人滋事便是。”
她说的是“他们”,显然是最近不止高家四爷一个人来登过门了,而今日之后,高家也还会有别人来登门。他们如今是走投无路了,思来想去发现还有她这么一根救命稻草,没有那么容易放弃的,毕竟,他们家里很快就要死人了。
如果不想死人,高家目前能用上的办法只能是来求她。可他们来求她,她就一定要答应么?且不说她没有能力办得到,即便办得到,她就一定要帮他们么。她可没有忘记当初阿爹死后,高家那些所谓的血缘至亲是如何侵夺大房的财产的,又是如何打着为她好的名义将她嫁去了齐家,之前又是如何百般阻挠她与齐家和离的。
高大娘子想的很明白,高家既不视她为亲人,她又何须顾念他们。她与高家之间的那点血脉亲情早在大房财产被拿走、她与齐家和离之事之中耗尽了。
况且这高家若不是出了事,他们会想得到她么?平日里不闻不问,还对外放话说高家没有她这个女儿,却在出事的时候想起她来,想着着让她出手相助,未免把事情想的太美了。他们想着给自己一点好脸色,自己就会万分感激、赴汤蹈火地替他们办事情办了。高家的那些人,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过啊。
“小女郎可好?”高大娘子不去想高家那些人,转头问起了自己的女儿。女儿年幼,先前感染风寒又病了一场,她不放心总要陪在身旁。但今日高家来人,她不想女儿受到影响,提前叫人带女儿去远一些的地方玩耍了。
身旁的仆妇答道:“小女郎正在书房习字,并没有被吵到。”其实说是习字,但三岁左右的女童能认得多少字,笔都不怎么会用多少,说是写不如说是画。
高大娘子神情柔和,“那边不要打扰她,记着定点让她喝些温水,屋里烧着炭,久了容易口干。”
“是。”仆妇应下了,“她们会记着的。”
高大娘子微微颔首,低头拿起手边的账簿继续看起来。没过多久,本在飞红堂打理事务的吴大掌柜上门来求见。她让人将其请进来,自己到花厅去见他。
“东家,方才可是高家来过了,他们可有为难?”
吴大掌柜一看尽是急忙敢过来的,大冬天的脸红成一片,还不断有热汗冒出来,他听到高家人过来的消息就赶紧过来了。想也知道,以高家人的德性,突然过来是为了什么。他担心高家人为难东家,又怕东家真的答应他们所请,担忧之下便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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