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那一日,真的山崩地裂,人如蝼蚁,命如草芥,被大自然轻易碾碎。
时隔多年,宋尔佳历经了丧母之痛,终于同她有了几分感同身受:“父母不在身边了,就开始逼着自己长大了,好多东西,都要学,而且是学习那些学校不会教的东西。你那个时候应该过得比我苦,还没成年,才念高中,我妈走的时候,我好歹已经19岁了。”
阮祯温声道:“苦与不苦,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她很擅长向前看。
宋尔佳附和说:“也是,都是过去的事了。有句话说得好,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个先来。我现在只想抓紧时间,好好陪伴身边的人,对我自己好一点,对爱我的人好一点,对我爱的人好一点。”
阮祯问:“有去看看外公外婆吗?”
宋尔佳:“他们和舅舅住一块,我和我舅不对付,都是趁他不在家时,过去探望他们的。”
阮祯叮嘱说:“他们年龄大了,会有老去的一天,等这次旅游结束,你带点好吃的,回去看看他们吧。”
宋尔佳嗯一声,邀请说:“你和我一块去,你是我妈最喜欢的学生,我外婆也一定会喜欢你的。我外婆年轻时是乡镇上的老师,老师都喜欢你这种成绩好、听话懂事,又长得好看的学生。”
阮祯:“也是老师啊……你想不想当老师?”
宋尔佳笑说:“我们宿舍四个人当时都陪周舟报名了教师资格的考试,一块备考,最后就我和周舟通过了。但我不太想去学校教书,去年报考了国家公务员考试,上了岸。不过我要是去当老师了,我初中的那些老师看到我,肯定要大吃一惊,以前,在她们眼里,我就是那个扶不起的阿斗,一块扶不上墙的烂泥。”
阮祯说:“学习成绩好,只是会多出一些选择,学习成绩普通,不见得就是低人一等,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
宋尔佳:“我长大了,现在可用不着这些话来安慰了。”
阮祯:“是啊,你已经长大了。”
不再是从前那个敏感缺爱、张牙舞爪的小刺猬了。
她也因此生出许多忧愁来。
两人谈天说地,聊到深夜一点多,阮祯捱不过倦意,沉沉睡去。
宋尔佳一直侧躺着,面向她的方向,良久,牵过她枕畔的一缕发丝,小心翼翼地,在那一缕长发上,落下一枚轻吻。
*
早前商议好,旅游这些天,大家九点集体出门游玩。
宋尔佳不想化妆,宁愿多睡几分钟的懒觉,睡到八点半,才迷瞪着眼,爬起床洗漱。
阮祯习惯早起,早已洗漱换好衣物,去酒店的早餐自助厅端了两份早餐回来,在一旁等待。
两人吃完早餐,去敲隔壁舍友的门,两个舍友还在刷牙洗脸。
宋尔佳摸了摸自己的脸,拉着阮祯回房,走到桌边坐下,看着阮祯软声道:“阮老师,教我化妆。”
阮祯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轻声道:“你现在还需要我教?”
宋尔佳眨了眨眼,说:“那帮我化妆。”
阮祯的目光扫过她的眉目与红唇,然后移开视线,婉拒说:“我懒得去洗手了,你自己化。”
“好敷衍的理由……”宋尔佳嘟囔着抱怨了句,站起来,去卫生间洗了手,回来坐下,对着镜子化了个淡妆。
懒得化眼妆了,她连眼影都不抹,只是简单画了眉。
镜子被她占用,阮祯想给自己画个口红,走过来,正要请她让开一下,她却抢过阮祯手里的口红,说:“我帮你画口红。”
阮祯无可奈何地看了她一眼:“画吧,别手抖……”
“不会的,你要相信我的技术,是你手把手教出来的。”宋尔佳盈盈一笑,站起来,让阮祯坐下。
阮祯坐在椅子上,宋尔佳弯下腰,轻轻捧着她的脸,扫视她姣好的面容。
酒店临水而建,窗外晴空潋滟,水天一色。
两人都没有说话,室内寂静无声。
阮祯闭上了眼睛,宋尔佳扫视一番,目光落向她的薄唇,呼吸一滞,气氛霎时变得有些微妙。
柔软温润的触感浮现在心头,宋尔佳直愣愣看了好一会儿,不由变得紧张起来,脑海一片空白。
原本,她想着隐忍那份喜欢,彼此还能做朋友,可是,昨夜体验过那种感觉后,她发觉自己再也无法和阮祯做朋友。
她抿了抿唇,盯着阮祯的薄唇,将脑袋凑近几分,忽又远离,犹犹豫豫好几回,终是忍住,没有亲上去。
作者有话说:
二佳不急,等阮老师将来手把手教你怎么做1、做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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