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琳的语调平稳得像手术刀,
精准剖析着艾夏随行的风险点:
政治立场被质疑、证词可信度被攻击、可能激化她父亲的处境……条条致命。
郭言成拄着拐,
在旁边适时地“敲边鼓”,
语气是难得的语重心长:
“丫头,听柯秘书的。这不是逞强的时候。”
“你爸那边,我们一定会想办法。你现在冲过去,除了给他们递刀子,还能干嘛?安心养伤,别添乱,就是最大的帮忙了。”
他试图把“添乱”两个字咬得轻飘飘,
但效果适得其反。
艾夏的脸涨得通红,
像只被激怒的小兽,
猛地从病床上撑起来,
牵扯到伤口让她倒吸一口冷气,
但眼神里的火焰更盛:
“我不添乱!我能作证!我亲眼看到安妮!”
“我差点被她杀了!我爸现在就在他们手里!你让我怎么安心?!郭言成!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懂什么?!”
“我不懂?!”
郭言成那条石膏腿咣当一声跺在地上,
声音也拔高了八度,
指着自己吊着的胳膊和腿,
“看看老子!老子这身‘勋章’怎么来的?!躺着说话不腰疼?老子现在想躺着都费劲!”蓓贝赶紧用力扶住他,
生怕他金鸡独立失败来个狗啃泥。
病房里火药味十足,
王勇言缩着脖子往任海龙身后躲,
陈白露和林墨面面相觑,
大气不敢出。
柯琳眉头微蹙,
但保持着职业性的冷静,
准备再次重申利害。
就在争吵即将升级的当口,
艾夏激烈挥舞的手突然僵在半空。
她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
瞳孔猛地一缩,
脸上愤怒的红潮迅速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惊愕、顿悟和一丝……诡异的释然。
她死死盯着郭言成那条刺眼的石膏腿,
又猛地转向柯琳那张公事公办、不容置疑的脸。
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
然后,
那股熊熊燃烧的火焰,
毫无征兆地熄灭了。
艾夏像被抽掉了所有力气,
重重地靠回枕头上,
声音低了下去,
带着一种疲惫的沙哑:
“……行了,别吵了。”
“我不去了。你们……走吧。我安心养伤。”
这急转直下的态度让郭言成和柯琳都愣了一下。
郭言成狐疑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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