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骤降,寒冷的夜风如同刀子般刮过,让只穿着单薄衣衫的福伯忍不住瑟瑟发抖。他背上的凌云,身体也变得更加冰冷,呼吸几乎微不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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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伯找了一处稍微避风的山坳,将凌云小心翼翼地放下,然后用自己那破旧的外衫将他裹紧,试图给他带来一点点温暖。
他自己则靠在一块冰冷的岩石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酸痛得几乎要散架。
看着在月光下脸色惨白、毫无生气的少主,福伯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凉和绝望。
他知道,自己快要撑不住了。
而少主……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了。
所谓的去妖兽山脉寻找奇迹,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幻想罢了。别说找到灵药,以他现在的状态,恐怕连山脉的外围都走不到,就会先一步倒下。
难道……天真的要亡他家少主吗?
老天爷!您睁开眼看看啊!我家少主到底做错了什么?要遭受如此磨难?!那些真正作恶的人却逍遥法外!这世道……何其不公!何其不公啊!
福伯仰头望着那轮悬挂在漆黑天幕上的、冰冷而皎洁的弯月,无声地呐喊着,两行滚烫的老泪再次滑落。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连日的疲惫、饥饿、寒冷以及巨大的精神打击,终于彻底摧垮了他这副苍老的躯体。
他艰难地挪动身体,爬到凌云身边,用自己那冰冷的手,最后一次轻轻抚摸着少主同样冰冷的脸颊。
“少主……老奴……老奴对不起您……没能……没能保护好您……”
“老奴……恐怕……不能再陪您走下去了……”
“黄泉路上……您……您慢点走……等等……等等老奴……”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微弱,最终,脑袋一歪,靠在凌云的身边,彻底失去了意识。
或许是昏迷,或许……是死亡。
在这荒凉、寂静、远离人烟的旷野之中,主仆二人,就如同两片被狂风吹落的枯叶,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土地上,等待着最终命运的降临。
寒风呼啸,如同鬼哭狼嚎。
夜空中,几颗疏星冷漠地眨着眼睛,仿佛在俯瞰着这人间的一幕悲剧。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
凌云的身体,越来越冷,越来越僵硬。他体内的生机,如同风中残烛最后的那一点火光,剧烈地摇曳了几下,终于……彻底熄灭了。
他的呼吸,停止了。
他的心跳,消失了。
那张蜡黄瘦削的脸上,残留的只有一片死寂和冰冷,连嘴角那抹嘲讽的弧度,也似乎被彻底冻结。
从生理的角度来看,他已经死了。
丹田被废,根基尽毁,身中奇毒,心脉已绝。
就算是大罗金仙下凡,恐怕也无力回天。
一代天骄,就此陨落于荒野,无声无息,甚至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福伯也已自身难保)。
这似乎,就是他最终的、悲惨的结局。
然而……
就在凌云最后一丝生机彻底断绝,灵魂即将离体消散,彻底归于虚无的那一刹那——
异变,陡生!!!
一直挂在他胸口,被汗水和血污浸透,毫不起眼,甚至连他自己都快要忘记了的一枚普通玉佩,忽然毫无征兆地,散发出了一层极其微弱、却又异常温润的、混沌色的光芒!
这枚玉佩,是凌云母亲留给他的遗物。他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病逝,关于母亲的记忆早已模糊不清,只留下这枚据说能“静心养神”的普通玉佩,他便一直贴身佩戴着,算是一种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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