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离越想越害怕,先前有多猖狂眼下就有多胆小怯懦,对华莹道:“朕现在什么都做不了,谁都不听朕的,等相国结束战事回朝以后,他就会朝朕下手了。朕不是他的对手,一定会死得很惨的,阿慈,朕该怎么办?”
没等华莹说什么,不离定了定心神,又道:“不行,朕还是向相国认错吧,以往每次朕犯了错,只要及时认错,相国都会原谅朕的。这次肯定也一样。
“对,对,朕得认错。放低姿态认错,就没事了。”他转头四下望了望,然后朝书桌那边走,“朕现在就给相国写认错书,写忏悔信,给他送到前线去。”
华莹看着不离慌乱地铺纸提笔,道:“如此的话,皇上做好准备一辈子都要当相国的傀儡了吗?”
不离道:“当个傀儡,至少朕还是皇帝,还有命在,又还有人伺候朕。可要是不取得相国的原谅,朕就完了。”
“可倘若相国要的不是皇上的原谅,而是江山易主改姓呢?”华莹淡淡地问。
不离手里的笔一顿,抬起头来:“你什么意思?”
华莹道:“等相国功成名就归来,他便是要这江山改姓,皇上也能将皇位拱手相让吗?这信可以写,怕只怕,真等到那一天,在相国眼里,皇上也就没有再留着的必要了。”
不离一个激灵,无助地望着华莹,道:“朕不想江山改姓,朕也不想把皇位让出去,那朕应该怎么办?”
华莹:“谁也不知道这场战事最后会怎么收场,更不知生死成败几何,皇上首先要知道写这信的意义是什么。”
不离喃喃道:“也是,万一……”
万一他死在了战场上,回不了朝呢。
随即他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可相国老谋深算,很少有人是他的对手,怎么可能回不来。”
华莹想了想,道:“武王也不是吗?”
不离道:“武王曾是他的手下败将,怎么可能斗得过他!”
华莹道:“如此,这普天之下,最了解相国的人,恐怕只有皇上自己了。”
不离摇头:“朕也斗不过他的……”
华莹道:“皇上最了解相国的同时,相国也对皇上最不设防。相国知道,皇上不敢,也没有那个勇气跟他斗。”
不离一震,陷入沉思。
随即他问:“阿慈,你想让朕干什么?”
华莹垂着眉眼道:“我只是想让皇上活着。皇上若有危险,我身为皇上身边的宫女,想必相国也不会放过我的。我与皇上,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皇上还是先写忏悔信吧。”
不离很是不解,“可朕已知晓个中利害,你现在又让朕写了吗?”
华莹道:“皇上知错能改,才能让相国安心。在相国眼中,皇上还和以前一样,一点没变。”
不离明白过来,应道:“对,对,要让他对朕放松警惕。”
不离一边写一边问:“阿慈,你怎么懂得这么多?”
华莹道:“因为以前家里遭难,为了活着,不得不思虑周全。不然,也不至于如今家中就只剩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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