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泽淮一阵沉默,知道她还在生自己的气:“小暮,其实之前那件事,我并没有指责你的意思,我也知道,你当时有多难过,我只是——”
眼见他又要提起陈年旧事,关日暮只觉得头疼,耐心告急,应声打断道:“只是什么?只是同情心泛滥?所以才会觉得我歹毒心肠?是吗?”
“……”
意料之中的沉默。
或许是根本没指望他能回复什么,关日暮干脆直接别过头终止话题,刚好,前面也快到了。
关日暮看向驾驶位,对师傅说道:“师傅,麻烦再前面的路口停下车。”
“小暮,我——”
徐泽淮还想说什么,然而,随着一声决绝的关门声,他欲言又止的解释终究还是被淹没在了冷风里。
头顶是幽深的幕布,整个巷子寂静到鸦雀无声,只剩老旧的路灯滋啦啦的电流声,忽明忽暗。看着眼前乌漆麻黑的巷子,关日暮不自觉联想到昨天,那条突然出现的恶犬。
刚才在车上她烦躁到极点,只想赶快离开和徐泽淮共处的那块空间。
等现在冷静下来之后,恐惧才后知后觉翻涌上来。
此时,站在暗长的巷口,关日暮的心跳声被黑寂的夜色无限放大,一时之间,突然不太敢继续向前走了。
“怎么不走了?”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本就处于恐惧之中的关日暮心跳猛然漏了一拍,她慌忙转身,才发现陈竹鹤不知道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了自己身后。
关日暮:“怎么是你?”
少年穿着宽阔的黑色卫衣,连帽盖在头上,帽檐的位置很低,几乎要遮住那双被秋夜的冷风灌满寒意眉眼。
见来人的是陈竹鹤,关日暮心里这才松了口气,不过碍于上次两人之前的那件事,她此时面对陈竹鹤,依旧不想给好脸色,语气也夹抢带刺:“你怎么在这?”
“我怎么在这?”
陈竹鹤:“你觉得呢?”
他无波无澜的反问了一句,不紧不慢的走向她,整个人看似起来慵懒散漫,无欲无求,但那双眸子漆黑猩亮,映着天上残缺的月亮。
冥冥中,又好像是在克制着什么。
关日暮:“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
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也不难猜,他家跟她住的地方并不顺路,他自然不可能大半夜的从这路过。
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只能是——
他一直在这里等她。
此刻,陈竹鹤安静又执着的盯着她,直勾勾的捕捉她目光里每一瞬的变化,像是偏执的想要从她看向自己的目光里找出什么。
关日暮被他这极具侵略性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你……看什么呢?”
然而下一秒,陈竹鹤却突然走上前,弯下腰,在寂寞廖人的无人小巷,倾身靠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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