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轶两瓣嘴唇微微一分,惊愕到唇瓣轻颤:
“我不是……你理想的夫婿?”
事到如今,沈冬也没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了。
她把隐藏在柔弱外表下的犀利言辞,尽数展露。
“是的,你想低娶,但我不愿意高嫁。”
沈冬抬高头颅,眼神之中所有的情绪全部褪去,只剩下冷静。
彻底的冷静,就是无情。
“卫公,我配不上你,你完全可以娶五姓七望的高门贵女。”
“像我这种在乡下长大,名为侍郎家嫡女,实则是乡野村姑的人……配不上你。”
沈冬轻轻笑了笑,令现场气氛变得诡谲:
“而且,我想找一个能让自己轻松拿捏的夫婿。”
“但你,是我惹不起的。”
“所以干脆敬而远之。”
这下,换卫轶的胸膛连连起伏了。
“荒谬,荒谬!”他喃喃的重复这两个字。
“荒谬!”
双臂肌肉鼓胀,全身肌肉紧绷,卫轶此刻就像一只即将狩猎的豹子。
他微微眯起眼睛,用长长的睫毛半遮了眼中的锋芒:
“你想低嫁给谁?”
“这青州城,除了我谁还能护住你?”
一句话,浇灭了沈冬满身的气焰。
扑面而来的威压,几乎令她夺路而逃。
顶着当头的压力,沈冬刻意放柔了声音说:
“权宦固然可怕可畏,但若是我到了走投无路那一日,无非就是一死。”
“倒也不用非得谁护着我。”
听完小娘子最后一个字,卫轶的表情仿佛是胸口中了一箭。
他气的口不择言:
“你的意思是,你宁肯死,也不愿意嫁我?”
见自己的意思被想歪,沈冬凝聚全部的耐心解释:
“我的意思是,为了取得公的庇佑,我可以为公作事,但却不一定非得嫁给你。”
“想要自主择婿,不想被强迫,我觉得自己也没有错吧。”
卫轶不说话了。
他的眼尾都耷拉了下去。
目光沉沉的盯着眼前的小娘子,卫轶再也想不出来世上还有哪个女子,是像她一样这么能坚守本心的。
声音里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卫轶嘶哑地低声说:
“可我只是……想先确定名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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