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冬感觉自己的心弦,轻轻颤动了一下。
她喃喃的重复:“广阔天地?”
可以吗?
她,能行吗?
在这个男子为天的世道,她可以吗?
卫轶稳稳的点了点头:“做花椒只是第一步,以后咱们青州将弄出更多的新东西,你不想当它们的发现者吗?”
见小娘子眼睛越来越亮,他郑重的说:
“我保证,只要阿冬帮青州赚到足够的钱,你要什么,我给什么!”
“权利,地位,人手,金钱,随你挑。”
听到这句,沈冬不知怎的脑子一热,脱口而出:
“那我若是想要卫公珍藏的那位琵琶大家呢?卫公也肯割爱么?”
卫轶的呼吸有了一瞬明显的停顿。
他犀利的盯着沈冬的双眼,发现了她这句话里隐藏的渴望。
一时之间,卫轶的耳垂红了,喉结也悄悄的滚了滚。
但因为背着光,所以在场另外两人完全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低低的咳嗽一声,卫轶挪开了视线,轻飘飘的回答:
“提醒你,他可不是那么好养的。”
这下,沈冬就连腰背都挺直了,她略带急切的说:
“我知道供养琵琶大家需要很多东西,但我可以!”
她一字一顿,有些上头的说:“若卫公肯将琵琶大家让给我,我必呕心沥血,想方设法为青州赚大钱!”
能养得起琴师的,非富即贵。
而那位技艺绝伦的琵琶琴师,必然是有着琵琶大家的待遇,绝对不缺供奉者。
若卫轶答应她的请求,她就真的有动力接下重担了。
卫轶的耳垂红的简直要滴血。
他轻轻的嗯了一声,声音暗哑雍容。
“我答应你。”
年轻的节度使垂下睫毛,掩盖了眸子里的神采:
“若你达到预定的目标,就让你……得到那位琵琶琴师。”
卫轶离开后,沈冬默默喝完了一整壶茶水。
原先她从未想过自己的未来。
只是在无法忍受被家人送给权宦的时候逃跑了而已。
对于日后的生活,她本想走一步看一步。
然而,卫轶的劝说鼓起了她的野心。
在藩镇割据的世道,自己又有权宦那个天下贼做敌人,想安分守己的苟活已是不可能。
唯一肯正面对抗权宦的卫轶若不能发展起来,就有灭亡的危险。
若青州节度使被灭,她的好日子也就到头。
届时她将不可避免的再度落入权宦手里。
而那个结果,是她无法忍受的。
这是一。
第二点就是,卫轶既然给她提供了可以获取权势地位的可能,那她为什么要拒绝?
固然,自先女帝殡天之后,女子们日渐被贬低、被打压。
在这种情况下,反其道而行之的卫轶,就是她最大的依靠。
卫轶越壮大,她能走的路越宽!
理清了思路,沈冬豁然起身。
所有的负面情绪一扫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豪情万丈。
不怪卫轶逼着她成长,她也确实到了该成长的时候!
与此同时,回到主院的卫轶,正抱着琵琶出神。
“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能被人抢着养……”
喃喃自语着,卫轶俊朗的面容浮出绯红,手指轻轻拨弄起琴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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