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仔细琢磨,卫轶却好似没有其他意思。
或许,他就是这么一个关心幕僚的好主公?
用筷子尖端将半熟的菘菜卷起,沈冬垂着长长的睫毛,动作舒缓而轻盈。
“卫公,青州有什么特产?”
她停住动作,清凌凌的眼神里情绪稳定:
“明日,我需要去看看。”
“然后再确定拿什么赚钱。”
闻言,卫轶又喝了一杯山楂饮,劲瘦的手指松松捏着杯子:
“特产?山匪算不算?流贼算不算?”
他嘴角微勾,看着炙肉的目光有如刀锋:
“境内田地十之八九落在世家手里,贫民无立锥之地,只能落草为寇。”
“可就连这种活法都受到世家觊觎——”
“在青州境内的贼匪,倒有一半都是给世家服务的。”
“谁若是触怒他们,就让贼匪作乱,动辄屠村。”
“我的父母,就是在一次平匪的过程中被害身故的。”
“所以你问青州有什么特产,我还真不清楚。”
“我只知道,我要强大起来,强到能抓住当年的仇人。”
说到这里,他抬起眼睛,眼角眉梢都是金戈铁马的气概:
“阿冬,你能全心全意的帮我吗?”
沈冬头也不抬的婉拒:
“当初府里招厨娘,一个月一千文钱可没说得陪吃。”
她油盐不进,卫轶若有所思。
“还以为小娘子没那么怕我,却原来是我料错了。”
他喃喃自语:“明明怕得都不敢和我同桌吃饭么。”
沈冬:……
放下又一批炙肉,她快步回了厨房。
乳鸽该入炉了。
厨房的油灯忽而一阵明灭,是卫轶大步流星带来的风。
沈冬拿了蜂蜜水,刚要往乳鸽上抹,就觉厨房里气氛不对。
卫轶不言不语,看着她的侧影目不转睛。
沈冬先把乳鸽放到烤架上,然后叹口气转过身。
她面色紧绷的迎上卫轶的目光。
你有事吗?
卫轶单手支在门框上,胳膊上健美的肌肉和胸前的肌肉因为用力,而缓缓隆起。
他说:“沈小娘子,你知道我是谁吧?”
沈冬悄悄捏紧拳头,掌心一层冷汗。
她平静又警惕的回答:
“青州节度使。”
卫轶点点头,用另一只手指着自己鼻子,强调:
“从今天起,青州我说了算,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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