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勍细心掖好锦衾,稍后将目光凝向床榻上那张苍白而美丽的容颜,深眉闭目,神态宁静,一动不动的样子,就好似带着罂粟花的吸引力,使想要随他一起沉睡不醒。
奚勍的视线静静落上面,眼神中已无一丝逃避,将面庞上每处精致都深刻入脑海,近距离去瞧,连细密排列着的睫毛,都可清楚得一根根数出来。
伸手触抚这寸雪色肌肤,冰凉到渗心的感觉,就像探触到一具空心灵魂,承受其中所带来的绝望与痛苦,脆弱与无助。
原来……竟真是这样。他舍弃一切,选择以这种方式来偿还自己。而她,最终还是晚了一步。那一眼回首对望,他微笑着,鲜红血液却仿佛泉涌般止不住地从口中溢出,染了满衣满手,最后,也染红她的双眼。
当放下心中重负,终于跨过那道隔阂彼此之间的鸿沟,岂知等来的结果,却是仅差一步之遥的难以挽回。本以为一切都就此结束,可没料到,有些事,上天冥冥之中早有注定……
奚勍抚摸他的脸,如往雪瓷绘上轻柔纹路,直至下刻,动作猛然停滞。奚勍呆呆盯向他,一睫纤黑正无风自颤,眉心继而轻拧,他的面庞左右晃了晃,似乎正从一场混沌不堪的噩梦中挣扎逃离,待终于冲破后,一直紧闭的双眸……缓缓睁开。
尽管期盼已久,可当情况就这样发生,令奚勍有些始料不及。一双再也熟悉不过的墨玉眼眸,此时像沾染着朦雾,当恍恍对上她的视线,奚勍突然感觉万物都静止下来,连同自己的心跳,仿佛无尽轮回中徘徊不断,为地,只是寻找这样一双眼,与它相遇相视。
祁容神色平静地看着她,久久,嗓音低弱地问:“朕,死了吗?”
奚勍摇摇头,内心被一股喜极情绪冲刷,有些讲不出话。
“那朕,是梦里吗?”祁容缓慢地问。
“不,不是……”奚勍垂下眼帘,只觉喉咙泛起热烫。
祁容怔了片刻,随即淡淡一笑,低叹道:“原来……朕现不是地狱,也不是梦里啊……”
奚勍听后,胸口被种酸痛挤压,欲说些什么,但紧接着皓腕已被那冰凉的手握住,明明虚颤无力,却能让她感受到浸肌渗骨般的疼痛。
祁容看向她,眼神瞬间迸发出绞心肺的光绪,好似积攒了几千年,令向来沉寂如夜的瞳眸都变得灼亮,映照入奚勍眼中,滴蜡似的,快要烫伤。
“勍儿……”祁容声音沙哑地唤着。一张憔悴不堪的脸上开始浮现激动与欢喜,同时又是那样不敢确定,“回来了……是肯回到……朕的身边了吗?”才刚清醒,身体还虚弱至极,可现已经迫不及待地追问。那眼底脆弱,正暴露出内心最深处的恐惧,是的,再也经受不起一丝一毫的打击折磨了,哪怕分毫,心脏,都会一触即碎。
奚勍没立即回答,只是反覆住那只手,用紧的力道,让他清楚感受到。
“傻瓜……”她声音轻渺,如对眼前说,又如自言自语,“以为这样做,从此就会好过了吗?”
祁容微诧睁大眼,有瞬间以为听错。马上要支起身焦急地问:“勍儿,……肯原谅朕……”
干薄的唇被玉指挡住,奚勍望着他,脸上泛起细微笑意:“曾经发生的事,今后,都不要再提了。”
那清瞳之中少去什么,只余一片明丽净澈,衬得珠颜花朝月夕。祁容深深看入后,忽然间竟全部明白了。他闭上眼,仿佛获得此生珍贵,一行晶莹缓缓流淌而出,心罪所释,被那双手所握,只觉这一生,别无所求。
天外浮云渐褪,月色幽宁地铺洒,照亮大地每一处晦暗角落,正如心所往。
“朕,记得……”待过去许久,祁容开始回忆之前一幕。记得他明明已经服下药丸,但为何现,却是安然无恙。
奚勍明白他心中疑惑,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再次因那情景而揪紧。他所服下的药丸,毒性极强,入口即蔓延全身,使鲜血不止地从口中溢出。
当时奚勍看到这一幕,简直脑骨欲裂,自己从未像当时那般,恐慌到近乎崩溃。
想此,手指又有些发抖。奚勍告诉他:“已经昏睡五天了。”这段日子,一直对外称皇帝突患重病,卧床不起,暂无法接见外臣。而她回宫的事也被保密得很好,只有桂顺和池晔几名亲信下属知道。
“原本剧毒攻心,即使拼尽全力也无法补救,可后来不知怎的……”回想那命悬一线的时候,奚勍吸口气,“陷入昏迷不醒,脉搏虽弱却平静异常。不得已,派请来了李太医,经过诊断,结果竟出乎意料。他说因血脉受到极大冲击,才导致昏迷不醒。而原本积郁体内的毒祟,竟然也被无故清除,只需静躺几日,便可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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