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小插曲结束,婚礼照常进行,众人心有余悸,也对萧鸢多了几分忌惮。
问情待在婚房中,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她眼眶发红,浑身颤抖。
上辈子,芷从她身体中抽走神骨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她忘不了,也不敢忘。
眼前的红色婚服,像极了她死后身下的那滩血。
问情抬头环顾四周,却发现婚房并没有布置成红色,而是她喜欢的紫色。
可…她喜欢紫色这件事情只有她自己知道。
也许是巧合?
问情并没有放在心上。
等到月上枝头,萧鸢也没有回来。
问情无聊地掀开盖头,看向窗外,天空猩红,月亮都带了点薄红,乌鸦盘旋着,与上一世完全一样。
“你也觉得这天难看吧?”萧鸢推开门,笑嘻嘻地凑到问情身旁问道。
“你也觉得?”
“就是!天空昏沉沉的太压抑了!”
“?可是这不是你用魔息营造的吗?”
“………我知道,不过我现在不喜欢了。”
问情感到不对劲,她美目流转,犹豫着说道:“你不是萧鸢,如果你是萧鸢,就根本不会,在我想见你时放我进来,也不可能,对我这么温柔。”
“那怎么可能!我从小就叫萧鸢,我爸妈都叫我萧鸢,怎么可能不是!”
然而,问情却笑出了声:“你有爸妈吗?”
“…………好像没有。”
不是,他怎么忘了,原书萧鸢根本没有父母,他是由族人的魂魄凝结成的…至于那个舅舅,也是表的。
“呵。”她步步逼近,语气带着揶揄:“我喜欢紫色这件事情,根本没有人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你喜欢过去的萧鸢,还是现在的?”
问情愣了愣,“现在的。”
“那不就对了?”萧鸢揉了揉问情的头发,笑得没心没肺:“对你有利的,又何必再执着?”
“我…”
“我知道你是重生者,上辈子众叛亲离,被爱人伤害,所以你觉得世界上没有对你好的人,可,我心疼你。”
“你…为何要对我好?为何知道我上辈子的事?”
萧鸢将食指抵在嘴唇上,他笑着说道:“秘密。”
问情还想说什么,却被萧鸢打断:“明天开始就好好练功,有什么不懂的就问莜,他不会为难你。我等着你成大道的一天。”
问情喉间一酸,她一时间说不出话,只能强忍眼泪点点头。
“诶呀,我还想请教你一件事情呢。”萧鸢一拍手心,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
“什么事?”
“你们无情道,到底是怎么无情的?”
“我对无情道的理解,是摒弃自己的喜怒哀乐,断情绝爱,只为世人而活。”
“可是我知道的无情道,和这似乎不同。”
“这又何妨,我走的是自己的道。”
“谬论。一边说是无情道,一边说是自己的道?”
“你就当我在说胡话吧。”
深夜。
萧鸢在客房翻来覆去睡不着。
妒和问情对他的印象,足以反映出世人对他的印象。
“唉,前路漫漫啊…”
窗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萧鸢立刻警觉,他翻身下床,悄悄靠近窗口蹲下,竖起耳朵警戒着。
似乎是鞋子踩在青石板上的声音…
他探头望去,竟是妒。
妒饶有兴趣地看着那喜庆的灯笼,就像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孩一般,他歪了歪头,似乎很是不解:“没在这…怎么可能…”
他绕着院子走了许久,久到萧鸢的腿都蹲麻了。
………
妒的耳朵和尾巴都露了出来,他慢慢地走着,就像狐狸寻找自己的猎物一般,他狐耳朵微颤,似乎在分辨猎物的方向。
而那寒光乍泄,差点闪痛萧鸢眼睛的,是妒紧握着的长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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