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宁问:“闻你习作诗,进展如何?”
“正学,二嫂在时常指导,今她离去,无人点拨。”
婉宁叹曰:“此道我不通。”忽而目视青鸾,“你皇表姐善诗,何不求教?”
三小姐瞥青鸾一眼,淡然道:“我诗风与表姐迥异。”
青鸾之诗,哀愁悲秋,与三小姐之活泼明媚格格不入。
婉宁对此风雅略知皮毛,唯有叹曰:“唉!如此便无他法,待二嫂归,再续教导吧。”
“吾亦盼其速归,彼离,吾话语无伴矣。”
言谈间,徐婉宁手中茶已沸,热气腾腾,斟满后敬于老夫人:“祖母,请品鉴。”
老夫人接过轻啜,赞曰:“确为佳品!”目视孙媳,又言:“汝茶艺亦大进矣。”
婉宁自饮一口,答曰:“然较之二弟妹所煎,尚欠火候。”
三小姐闻长嫂再提二嫂,置茶盏,复叹曰:“未知二嫂归期何日。”
闻孙女、孙媳连连思及小孙媳,老夫人亦感慨:“姝儿去未几日,吾亦甚念。近日寒气逼人,唯愿其路途无恙,勿染疾。”
旁立之青鸾,见众人皆牵念其所厌之人,心中颇为不适。
原欲借外祖母怜爱,求其主持休刘氏而纳己入门,数日观察,外祖母虽疼爱于她,对刘氏孙媳却是真心满意。
外祖母指望不成,表兄又携刘氏外出,使其无机可乘。
居此何乐之有?
“外祖母,正月既过,吾欲归宫矣。”心灰意冷之青鸾终言离意。
未待老夫人答,三小姐首当其冲,惊喜问道:“表姐何时启程?”
喜悦溢于言表,先前挂念茜月之萎靡不振已荡然无存。
婉宁较三小姐沉稳,暗中以目示之,令其勿过于形于色。
婉宁转视青鸾,言道:“表妹此行不易,吾实愿留汝多住时日。”
此语非虚,继而道:“然强留表妹,恐违圣上与皇后之意。”
婉宁虽不喜青鸾性情,对其居此本无异议,奈何其正月间日日啼哭,令人心生不快。
岁末年初,谁不望吉兆?
三小姐闻长嫂言,连忙附和:“是是是,吾等不可强留。”
言毕,急问青鸾:“表姐欲明日即归乎?”
适才提及茜月,众人依依不舍,此刻闻其将行,反急于促其离去。
岂能如此!
三小姐语落,青鸾终忍不住,泪如泉涌,呜咽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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