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岱不管不顾,拼死还击,每一招都是搏命之术。
两人越打越激烈,已经分辨不出谁占上风,谁占下风。
“所以你就加入了玉皇会,八百里剑峡之乱也是你搞出来的?”
“没错。”
郁离冷笑道:
“是我把八百里剑峡镜海之底镇压的饕餮放出来的,嫁祸给兰秋,也是我在三十年之前就谋划杀了你,只可惜没有得逞!”
郁离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困在密云里的闷雷,烦躁不安地滚动。
他的衣衫也已湿透,湿漉漉的贴在额头上,水珠不停地往下滴淌,让那双本就深邃的眼眸变得更加迷茫。
杨岱看得出来,他的理智已经濒临崩溃边缘。
双方仿佛一下子远隔了无数重透明的帘子,连郁离脸上扭曲的神情都变得有些恍惚。
似乎根本听不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又或者,干脆忘记了。
“你可以和玉皇会合作,当然也可以和在下合作的,只要你回归道德宗,撤走玉皇会的人,让玉皇会和玄牝拼个你死我活,由我来对计玉皇会,如何?”
杨岱说道。
“你想对付玉皇会?先生未免太异想天开了。”
郁离出刺耳的冷笑,沿途的岩石随着笑声块块崩裂,他道:
“玉皇会司职天地平衡,掌控众生兴衰,它就是天道的一角!”
“那是个真正的庞然大物,谁也不清楚这么多年玉皇会究竟隐藏了多少实力,埋了多少后手,就算是你……咳……也只能做点皮毛罢了。”
郁离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渗出血丝。
杨岱沉默良久,忽然道:
“有一点我不明白,赤子和梵净岂会甘心被天道束缚?为什么他们不肯反抗天道?”
郁离擦掉唇角的血迹,道:
“你想一想赤子、梵净的法术路子便会清楚,他们走的都是代天掌控的道,一旦功成,便化身为天道法则成为天道运转的一部分,怎么会愿意反抗呢?”
杨岱沉吟道:
“只要天地维持平衡,他们的道便能不断进步,若能转化成天道的一部分,即使天地破灭,也能随着天地重生成为永生不灭的存在么。”
“道不同,决定了玉皇会和先生绝无和平妥协的可能,先生以为只是和赤子以及其他的幕后执棋者交锋?”
“先生错了,先生是在和天道交锋,和捆绑所有生灵的枷锁交锋!”
郁离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杨岱:
“先生只不过是天道加在玄牝脖子上的一根绳索罢了,先生存在是因为玄牝存在。”
杨岱怔了一怔。
“先生还不知道吧,玄牝曾在界外捕获天魔封入灵台,后入金乌海深处待了七天七夜来刺激道境。”
“最终道境水涨船高,也因此度过了三灾九劫。”
杨岱的瞳孔瞬间缩紧,呼吸骤停,难以置信地看着郁离。
郁离继续道:
“短短数年,先生实力突飞猛进,走完了别人数千年也走不到的路,先生不觉得自己运气太好了吗?”
“天地间有的是雄心勃勃、意志坚定、天赋出众的人、妖,可又有几个能走到先生这一步?没有天意的垂青,先生和他们的结局不会有什么不同。”
一丝难以平息的恶念窜上杨岱的心头,却被他很快按捺下去。
杨岱淡漠道:
“我是我!就算生灵死绝,天下破灭,我只是我,我依然会遵从本心。”
“哈哈哈,先生说得好啊!”
郁离大笑,道:
“那我倒要问问先生了,你的道义是什么?是忠于天下苍生,是忠于你所谓的‘道’,还是忠于你所谓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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