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很快,陈瑞成和张珈凯换好正装走进了审讯室,坐下后便依照常规检查审讯设备和案件资料。在此期间,龙潺也被辅警带了进来,从进门开始,龙潺的视线始终停留在陈瑞成身上,看得陈瑞成很不舒服。
&esp;&esp;陈瑞成示意张珈凯打开审讯记录仪,开口道:“龙潺,我是镇北市重案组组长陈瑞成,现就你涉嫌故意伤害王麒一案进行审讯,希望你配合。”
&esp;&esp;“我并不是冲着王麒去的,而是冲他父亲。”龙潺平淡道。
&esp;&esp;曾经,龙潺也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他和父母妹妹居住在老旧的居民楼里,虽然生活拮据,但一家人在一起,每天都充满了欢声笑语。
&esp;&esp;15岁的一天,龙潺同往常一样带着年幼的妹妹去父亲单位等他下班。期间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走过来,邀请两个人去休息室等待。途中妹妹说想去洗手间,年轻人便提出给妹妹带路,出于对男人的信任,龙潺放开了妹妹的手,但谁都没想到,妹妹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esp;&esp;事后父母拉着年轻人去公安局报案。但年轻人因为和上头领导有亲戚关系,只被判了半年草草了事。失去女儿的父母悲痛难忍,相继离开了人世。少年龙潺独自承受着别人难以想象的痛苦,他拼命学习想要出人头地。
&esp;&esp;十五年前,龙潺终于离开小县城来到了镇北市。可在一次交际会上,龙潺发现那个杀害妹妹的男人,竟然摇身一变成了市局领导。看着男人风光无限的样子,龙潺捏紧了拳头,他发誓迟早有一天要让男人偿命。
&esp;&esp;“既然如你所说,十五年前就想报复王龙,那为什么现在才动手?”陈瑞成问道。
&esp;&esp;“我虽然想报复他,但说实话我没那么大的胆量。虽然我所学的专业让我接触了很多的凶手,我也看过很多案例。可始终下不了决心。”龙潺抬手摘下了眼镜,自嘲地笑笑,“更讽刺的是,没想到这十五年他一跃成了市长。”
&esp;&esp;“说说你从筹划到作案的过程。”陈瑞成说。
&esp;&esp;龙潺对上陈瑞???成的双眼,缓缓向后靠去:“其实我只是照着的指示做罢了。”
&esp;&esp;“啥玩意?审判者?”对于龙潺话中新奇的词汇,张珈凯不解道,“小说看多了吧你。”
&esp;&esp;“审判者是这个社会上最公平正义的人,他知道怎样处理那些垃圾。”龙潺没理会张珈凯的质疑,只顾自说着。
&esp;&esp;“那你给我仔细说说,那个审判者是怎么帮你审判的?他是谁?”张珈凯冲龙潺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说下去。
&esp;&esp;“我不知道他是谁。只是在上个月,有人给我打了电话,说能帮我报复王龙,只有一个条件。”龙潺说,“就是要你们找我之后,我主动来自首。”
&esp;&esp;陈瑞成和张珈凯对视一眼,都觉得龙潺只是为了脱罪编造了一个子虚乌有的故事罢了。但就在此时,龙潺突然两眼翻白,浑身颤抖,随后吐出一口血,剧烈咳嗽起来。
&esp;&esp;陈瑞成立即起身上前查看情况,同时喊道:“张珈凯,去找医生!”
&esp;&esp;等张珈凯匆忙跑出去,龙潺用尽全身力气抓住了陈瑞成的领子,凑到他耳边说了一句话,随后便抽搐几下当场昏死。后来,医生匆忙赶来将龙潺抬出去急救,陈瑞成怔怔站在审讯室内,耳边全是龙潺留下的那句话。他说:十二年前的930恶性爆炸案,是审判者做的。
&esp;&esp;随后韩荔彤立即对龙潺进行了尸检,并见血封喉
&esp;&esp;从四月起,森林重放清香,金黄的斜阳穿透玻璃打在陆续来到办公室的重案组众人身上。张珈凯走到窗前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感叹道:“迎着美好的朝阳,又是新的一天!今天也要努力做到零发案!”
&esp;&esp;此时陈瑞成从门外走进,扬了扬手中的车钥匙,说:“夜风酒店一男子死亡,五分钟后出发。”
&esp;&esp;张珈凯的心情瞬间就不好了。
&esp;&esp;夜风酒店位于镇北市白芷区,是家才挂牌不久的三星级酒店。进入大堂,隐约还能闻到装修材料散发的木头味。负责此案的辖区派出所警员是陈瑞成的老熟人猴哥。
&esp;&esp;猴哥姓孙,名圣。瘦高能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与西游记中的斗战胜佛很是相似。加之他本人也是西游记的忠实爱好者,大家便这么称呼他。
&esp;&esp;案发现场位于酒店五楼尽头的房间。房间内,一名男子浑身衣服被扒光,只穿着内裤。他的双手双脚被扎带固定于四个床腿,整个人以“大”字型趴在床上。
&esp;&esp;“猴哥,什么情况?”陈瑞成问。
&esp;&esp;“找到了身份证,杨寅,28岁,一家小成本游戏公司的员工。”孙圣说道,“是清洁工报的案,人被吓傻了送医院了。”
&esp;&esp;“颈部有一处锐器创,从角度判断凶手应该是跨坐在他的背上,右手持刀刺出的。”韩荔彤俯身检查着杨寅的尸体,说,“但是刀伤没有触及动脉,并不致命。他面色发绀,有可能是窒息而死。”
&esp;&esp;“是被勒死的?”孙圣急忙问,“还是被捂死的?”
&esp;&esp;韩荔彤双手抻平杨寅的颈部皮肤,仔细观察道:“颈部没有发现勒痕,等我回去解剖才能得出结果。”
&esp;&esp;“杨寅的手机。”孙赟将一部黑色手机递给陈瑞成,说。
&esp;&esp;“送去给思睿,让他主要查一下杨寅社交软件的记录。”陈瑞成按亮屏幕发现需要密码解锁,便说,“你和筱筱去一趟医院见一下报案人了解情况。”
&esp;&esp;同时,王思睿与崔前程正在前台询问工作人员:“死者是什么时候来开的房间?监控录像给我们看一下。”
&esp;&esp;工作人员显然也是五人组
&esp;&esp;第二天一早,七人满面愁云地坐在办公室内,谁都没开口说话。直到黎勇的到来,黎勇带着一个身穿皮衣,束着高马尾的英气女子走进了重案组的办公室。黎勇将女子引荐给众人:“这位是澜水市刑警大队的巫队长。”
&esp;&esp;“大家好,我叫巫骏。”巫骏向几人敬了个礼,说道,“这次前来镇北市是听说你们昨天接了一个见血封喉的案子。正巧,三天前澜水市也死了一个人,是同样的手法。我们局长怀疑两起案子是同一人所为,特意派我前来了解情况。”
&esp;&esp;“辛苦了。”陈瑞成颔首,将巫骏引到桌前坐下。
&esp;&esp;巫骏从包中拿出三天前案件的资料。三天前的早上,澜水市龙府宾馆有一客人死亡,王卯,28岁,澜水市某外贸公司人事经理,户籍所在地为镇北市。现场勘查及尸检后得出的结论与杨寅的案子完全一致。
&esp;&esp;且龙府宾馆的监控也拍到了一女子陪同王卯前来,凌晨独自离开随后消失,女子除衣着与杨寅案不同外,体态特征与所拿挎包完全相同。初步可以断定两起案件为同一人所为。
&esp;&esp;“思睿,你查一下这两起案件的受害人有没有什么联系?”陈瑞成将资料递给王思睿,说。
&esp;&esp;王思睿调查后很快发现了线索。杨寅和王卯曾就读于同一所初中,甚至还是一个班级。得到消息后,张珈凯和黎筱泷立刻动身前往镇北市第三中学了解情况。镇北市第三中学建校有五十多年的历史,位于工业区周边,学生都是工人子女,是名副其实的子弟学校。
&esp;&esp;根据信息,张珈凯和黎筱泷很快找到了当时杨寅与王卯班级的班主任,两人虽已经毕业多年,但老师却依旧对他们记忆犹新。不是因为他们学习成绩有多好,而是因为学生时代,两个任都是不学无术的小混混,给学校惹了不少麻烦。
&esp;&esp;“老师您能具体说说他们当时的情况吗?”张珈凯问。
&esp;&esp;“杨寅爸爸是轧钢厂的厂长,王卯爸爸是厂里的会计员。这两个孩子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挺聪明的,后来不知道怎么成了混混,整天搅得班里不得安宁!”老师摘下老花镜叹了口气,说,
&esp;&esp;“经常有女生和我告状,说被他们又是强抱又是扒衣服。每个学期开学,我们班都会转走几个女生转来几个男生,小姑娘惹不起他们但是躲得起啊。”
&esp;&esp;“既然如此,你们校方为什么不介入?难道就放弃这个班,任由杨寅他们霸道横行?”黎筱泷有些生气地说道。
&esp;&esp;老师惭愧地低下头,说:“他们两个家里有关系,经常给校长送礼,校长对他们的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们这是子弟学校,学生爸妈都是这片厂区的,抬头不见低头见,都知道他们家有钱有权,谁敢和他们对着干呢?之前有一个厂里的技工,儿子被杨寅打坏了眼睛,他去报案,去找杨寅理论,第二天就被扔了三千块钱之后开除了。而且杨寅他爸和市里的厂子打了招呼,没人再要这个技工,就算他活干得再好。这事当时都传开了,警察同志,你说谁还敢干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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