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些后悔刚刚开口替三哥说话了。
江父的脸上继续洋溢着笑:“不知道青云可有什么想要学的吗?琴棋书画,外祖父还是能教导一二的。”
随后转头问白母:“后来可给她启蒙了?”
白母点点头:“他哥哥们去年每天从学堂回来,都会教她。她倒是比三个哥哥学起来都要快,有些文章,都是出口成诵的水平。”
“后来字都会认了,也就随她自己自学了。”
他眯着眼,眼角的褶皱都是对白青云的满意:“嗯嗯,这就对了。可别学那些乡下的人家,那是家族不兴的做法。”
“须知一个家族的兴旺,并非系在男儿身上,女儿的教养也自当重视,否则,便是在兴旺的家族也只会加速他衰败的进程。就像江……”
他突然噤了声,但还是能清楚的听见那未语之言,就像如今的江家。
他似乎也知道,当着孩子的面儿不好谈论家族的丑事。
再者,如今自己也远离家族,没有必要再为那些事纠结。
不知不觉中,家族的兴衰,他的家族如何,于他而言,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他家都快散了,哪里还有精力去管其他呢。
他装作刚刚说话的不是自己,随后继续说道:“你母亲当初也是由我一手带大的,孩子,你要是有什么愿望,想学的,可以尽管给我说。”
“别看我老头子年纪大了,但这身子骨还是能教导到你长大的。”
他像个拐卖小孩儿的老头,眼神没有哄人的慈爱,却带着半分的傲娇。
那神情仿佛就是在说:没错,我很有经验,相信我,跟我学吧!
白青云汗颜,她只是还打酱油的,没想多认个师父啊!
前不久刚躲过素娘子的认师,此刻可没有多一个小焱拿给自己啊。
她掂了掂怀里的火火,脑海中甚至有一个荒唐的念想:要不,让火火认个师父,反正她如今也可以幻化成人了?
这念头一出,就被火火在脑海中否决了:主人,我就是个灵宠,别拿灵宠不当人……不当宠!
她又摇了摇头,将这样不成熟的想法抛之脑后。
可即便白母没有跟父亲相认,白青云此刻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这个热心的小老头儿。
幸好,白母看见白青云摇头的动作,也知晓白青云该是不愿的。
随后便替女儿开口拒绝道:“话虽如此,但幺儿毕竟大病一场,我还是希望她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去生活。”
“她也是个有主意的人,我们做父母的也不想拘着她,就随她去吧!”
“那些个琴棋书画,说的好听一些是闲情雅致,但在这乡野长大的孩子,正是玩耍的时候,强行按着她,反而适得其反。”
白母话语间都是对白青云的怜惜,说白了,也就是想告诉江父一句话。
这孩子病了许多年,连童年都没有多少的人,若是再按照几个哥哥的规划,怕是要将人圈出毛病来。
尽管嘴上总是嫌弃白青云性子似白父一样跳脱,但白母心底里,还是希望白青云可以一直这样肆意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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