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互相打过招呼,便陷入相顾无言的沉默里。
吊兰抱紧了自己怀里的小鱼缸。鱼缸里的机械小鱼游了一圈又一圈,尾巴在鱼缸中的水里荡开水纹。
李梓柯再看了一眼自己脚边的横刀踏歌。她刚刚通过阴影看到了横刀踏歌,就匆忙过来了。
李梓柯也没想到,横刀踏歌居然在副本里还会调戏小姑娘。
李梓柯挠挠头,问:“你打算杀了他吗?”
吊兰摇头:“他是……千日草要的人。”
“我也想要抓他来着。”李梓柯再挠挠头,努力放缓了自己的说话语气,让它听起来没那么严厉,“既然你已经把他打晕了,那我去别的地方看看。”
吊兰安静地往前走了一步。
李梓柯脚边的阴影一顿。李梓柯抬头看她,问:“怎么了?”
吊兰举起自己手中的鱼缸。
她将鱼缸捧到了李梓柯面前,但她没有看着李梓柯。
她看着李梓柯脚边粘稠的阴影,那双无光的灰暗眼睛里闪过流光。
吊兰问:“……这是什么?”
李梓柯也和鱼缸中的那只机械小鱼,对上了眼睛。小鱼的双眼都是雪灰色的小球,原本应该是柔软眼眶的地方,是坚硬的惨白色金属圈。
李梓柯眨眨眼,顺着吊兰的眼神看向自己的脚边。她答:“这是我的能力。”
“能力?”吊兰慢吞吞地眨了眨眼睛,“莉莉说,你没有做身体改造。为什么你会有能力?”
“因为我做了基因改造?”李梓柯笑着回答。她也指鱼缸,问:“在我看来,这只是一只装着水和鱼的鱼缸。为什么之前会变成一个锤子?”
吊兰晃了晃鱼缸。
鱼缸中的水波再度荡开波纹。它在李梓柯的眼前反射霓虹灯的光线——原本在围绕在它边上的那一层薄薄的光线支离破碎,露出了下面的一只小小的金属锤。
外层的金属翻动,机械紧扣在一起。
这只小小的金属锤向外拓展,变成了一只巨大的金属锤。
李梓柯眨了眨眼。大金属锤的模样还停留在她的视野上,但吊兰已经又恢复了抱着鱼缸的样子。
吊兰小声说:“这样变的。”
李梓柯扬起嘴角。她笑着说:“我看到了。虽然我还不明白是什么原理,但是谢谢你展示给我看。”
吊兰小幅度地摇摇头。
李梓柯想了想,问:“你打算怎么处理他?”
“带回去。”吊兰说,“给黑玫瑰。”
“好带吗?”李梓柯朝吊兰伸出手,发出邀请,“我可以用阴影帮你搬运他。”
吊兰看了几秒李梓柯,再看了一眼躺在墙角的横刀踏歌。她点了点头,单手抱着鱼缸,握住了李梓柯伸出的手。
李梓柯笑了笑。
原本在她脚边踌躇的阴影向上蔓延。它们铺过横刀踏歌的身体,将他拖入阴影中。李梓柯也拉着吊兰的手,走进了阴影中。
李梓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被她牵着手的吊兰安静地站着。
横刀踏歌安静地躺在她们面前。
李梓柯松开了握着吊兰的手:“我不知道别的房间有没有人,所以回了我自己的房间。”
吊兰抬头看了一圈,点了点头。她仍单手抱着鱼缸,踩上了横刀踏歌的脊柱。
昏迷中的人类身体,在强力的作用下,以诡异的状态翻折了起来。
吊兰拎住横刀踏歌的衣领,看李梓柯:“下次见。”
李梓柯点头:“下次见。”
她目送吊兰将横刀踏歌带出房间,再度走入阴影中。
她走出阴影。
这一次,她看到了正闯进一家商店的还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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