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赌他会失望。
果然,天色渐晚的时候,郊外那条进城的路上,还是毫无动静。
夏湛不死心,多吊了我一日。
第四日傍晚,他终于恼怒地意识到,没人会来救我。
他命人放下了我,蹲在我面前,用手捏住了我的脸——
「他们为什么不来救你?刘青鱼就这么舍弃了自己的妹妹?」
我努力地抬头看他,神情一如往昔,没有怨,也没有恨,只有无尽的惶然和凄惨。
夏湛愣怔,我动了动唇,无声地向他吐露了几个字。
他没有看清唇语,凑近了距离:「你说什么?」
我笑了,一字一顿、无比清晰地向他无声质问——
「奈—何—以—奴—呼—我?」
奈何以奴呼我?!
这是三年前,江南奴变起义时,发出的第一句质问口号。
我的主家被屠灭时,漫天的火烧啊烧,权贵跪在地上,如待宰的羔羊。
成千上万的奴隶,质问他们,奈何以奴呼我?
奈何严苛税收,逼我为奴?
子子孙孙,世世代代,不能脱籍。
奈何蓄奴成风,令我们腹坎无食、膝踝无裙、臀背无完肤?
奴女未配婿,早破其瓜,妇未耦子,先割其鲜。
主妇妒,则有锻椓阴私,剃毛缝皮,丑痛之声,流闻于外。
奈何视我如牲畜,圈养发卖,凌辱致死?
……
我望着夏湛,面容凄苦,闭上眼睛缓缓地将脸贴在他的手掌上,乖巧如从前。
他却猛地收回了手,眼中有一瞬间的慌乱。
我笃定了夏湛不会杀我。
他低下声音,对我道:「玉姿,你只要写下他们的藏身之处,爷既往不咎,待你如从前那般,可好?
「他们舍弃了你,你又何必为了他们丢了性命,你喜欢我的对吧,只要你写下来,爷还是你的。
「告诉我,刘青鱼在哪儿,我想见他。」他声音诚恳,循循善诱。
我笑了,眼泪落下的时候,终于点了点头。
夏湛也笑了,他摸了摸我的头,神情柔软,然后低头解开了我手上的绳子。
他将我搂在怀里,轻柔地吻在我额头:「走,跟爷回家。」
我强撑着身子站起来,被他搀扶着,还未走出一步,不知何处射出一支长箭,势如破竹,「嗖」的一声飞了过来!
谁也不曾料想,一枚被抛弃的棋子,也值得费尽心机地杀人灭口。
夏湛猛地将我拉在怀里护着,长箭擦过他的小臂,玄衣袖口看不出受了伤,我却敏感地闻到了血腥味。
在他们准备收网的时候,青帮的人来了,且规模浩大,杀气腾腾。
上来就是一阵猛烈的厮杀。
夏湛虽在四面设下了埋伏,可这伙人出现在他们掉以轻心、已经撤退的时候。
且来势汹汹,装备精良。
他们放出了无数绑着油包的火箭,不多时,将城门四周熊熊燃起。
火光浓烟之中,城门外骑在高高马背上的男人,身躯凛凛,将手中的弓箭又对准了我们!
我听到夏湛在咬牙:「萧远山!」
长箭「嗖」地冲过来,夏湛将我推开。
那男人的身形逐渐看清,褐色衣衫,高大英俊,浓眉粗犷,青茬胡须长满了下巴,一双深目泛着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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