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我话逐渐多了些,他偶尔也会勾勾嘴角,啼笑皆非地看着我。
我同他道:「我大哥叫乌哈,我小时候他常带我去崖上,教我怎么飞,怎么俯冲而下,每次我娘找我们,都会冲着天上大喊——哈哈哈哈哈。」
「我们若是没有回应,她便疑心是自己声音不够大,拉着我爹和我二哥,一起朝着天上喊——哈哈哈哈哈。」
「有一次,好心的邻居们也帮着喊,我们乌鸦一族都是热心肠,大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是都跟着一起喊,整个部落都回荡着哈哈哈哈哈的声音。」
「然后听闻外面传言乌鸦族疯了,凤娘娘还派了人前来查看……殿下,你知道这事吗?」
「……知道。」
大殿下揉了揉眉心,没忍住,笑了。
这一年,又到了我回家探亲的日子。
恰逢大殿下不在,我便得了凤后应允,飞回了家中。
也便是这次,大哥和二哥要飞出蓬莱去交易矿石,我激动得不行,也嚷嚷着要同去。
爹娘本来是不许的,他们道人间不是个好地方,有浊气,还有瘟毒,若是沾染上了,会使我们生黪。
我早就是听这话长大的了。
我们乌鸦一族,最怕的就是头上生黪。
这就好比人,最怕得瘟疫一样。
我幼时是见过一只生了黪的乌鸦的。
当然,它并不是喝水那只。
生了黪的乌鸦眼神很可怕,它看着我们,像在看一群异类,冰冷骇人。
它的眼珠泛红,滴溜溜地转动,那样犀利,那样阴沉,也那样绝望。
这真的很可怕,我爹说它已经不是一只乌鸦了,它被黪吃掉了,成了魔。
崔宝儿不会懂,东海蓬莱之边的旸谷,那棵根茎硕大,高耸巍峨的扶桑树上,悲悯的神鸟像从来都是两只脚,十足。
就像我不懂他口中说的脑子是何物。
那次,我还是跟着哥哥飞出了蓬莱。
因为大哥二哥实在疼我,劝爹娘说乌鸦生黪的机会很小,且近几年都未曾发生,只要不脱下蓑羽,不同人类长久接触,是不会出问题的。
铃铛五百岁了,是该出去见见世面了。
于是我同他们穿过了黑瘴林,飞过东海,在人间的雾里镇,将蓑羽化作蓑衣,戴上斗笠,蒙着黑纱,扮作了蓬莱商人。
同我们交易的是镇上的员外赵缙绅。
听哥哥说,这是爹之前铺好的路,赵缙绅很守我们的规矩,将我们视为座上宾。
但我们并未久留,哥哥留下金谷子,我们便带着矿石回去了。
一来一回,也就十天左右。
也便是这次,海上起了雾霭,我分明听到二哥在前面喊着——
「铃铛!跟紧了!」
可是待我飞过去跟紧了他,他猛地扑棱翅膀,打在我的头上,将我扇得晕头转向。
反应过来时,我这蠢哥哥已经飞远了。
再后来,我遇到了崔宝儿。
再再后来,大殿下接我回了蓬莱。
回到蓬莱之后,他一直没有说话,负手立于紫元宫,眸色沉沉。
我心里顿时又有些忐忑,不安地站在一旁:「殿下,你不高兴了?」
「是。」
「因为铃铛吗?」
大殿下未曾言语,我傻乎乎地以为他在怪我回家时没有告诉他,赶忙解释:「殿下一走就是数日,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所以我便请了凤娘娘应允……」
「铃铛,明日随我去趟旸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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