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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第1页）

&ldo;……&rdo;洛平敛眉，&ldo;仲离又何尝不是一颗玲珑心肝呢。既然如此，我也不再拐弯抹角了。我做了王爷这么长时间的夫子，对他也算了解。他的想法总是很好的，只是缺乏经验，常在细节上考虑不周，比如这次侵扰百姓的弊端，相信若是仲离兄稍作润色，定能化解。&rdo;

暮色已沉，两人渐渐看不清对方的面容。油灯就在眼前，却没有人去点燃。方晋就在黑暗中凝视着洛平的眼眸。

隐没在黑暗中的亮光，像是月色下的水纹，一点一点向他漾开来，等着他的回应。

方晋不由得想，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样懂他心意、又能与他针锋相对的人呢？

伯牙子期也不过是知音，而他和洛慕权之间，如同高山流水的琴声中，混入了铿锵战鼓，热血冲击着耳膜，那是种棋逢对手的快意。

他笑起来：&ldo;好，不等明日，我这就去找周棠重新商量对策。&rdo;

洛平目的达成，轻舒一口气：&ldo;那我在此先谢过了，不过今日天色已晚，王爷也累了一天了，还是明日再……&rdo;

&ldo;慕权，你处处为他着想，凡事都想为他安排妥当，可曾想过他少年心性，有时候只想一个劲地向前冲，不想被人管束？&rdo;

&ldo;……什么意思？&rdo;

&ldo;意思是，什么三日后，都是他撒谎骗你的，他觉得三日后就能证明给你看，他的方法是正确的。真正的出发日期是今夜子时，先给那些山匪来一场夜袭。&rdo;

洛平一怔：&ldo;今夜？！&rdo;

现在已是戌时末了，也就是说，南山匪恐怕已经快要列队了。

方晋点燃了油灯，灯光下洛平的脸色显得有些白。不知为什么，他突然很想知道一个问题的答案：&ldo;慕权，你真的觉得故事里的那个人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吗？&rdo;

洛平抬头看他：&ldo;什么？&rdo;

&ldo;你没有想过吗，重来一遍的话，也许那个孩子不做皇帝，才会有一个更好的结局？那个人不会再是佞臣，也不会再死在皇权之下。&rdo;

&ldo;我没有想过。&rdo;洛平回答。

&ldo;为什么？&rdo;

&ldo;那样的话，就会有太多遗憾。成全的，只有那个死过一回的自私鬼。&rdo;

方晋去找了周棠。

彼时周棠正在做最后的部署，见方晋来了，他问：&ldo;让你拖延他一会儿，你们也不至于要聊这么久吧，小夫子睡了吗？&rdo;

&ldo;睡？&rdo;方晋挑了眉梢，&ldo;恐怕他今晚都睡不好了。&rdo;

&ldo;啊？&rdo;周棠放下朱笔，有些心虚，&ldo;他看出什么来了吗？他要阻止我吗？&rdo;

&ldo;王爷，有时候我真替他不值。&rdo;

&ldo;我怎么了？我是不该骗他，可我也是不想让他担心啊。他要骂我就等我凯旋归来再骂好了，到时候说不定他看我能干，又不舍得骂了。&rdo;

&ldo;……&rdo;方晋什么也不想说了。

对他，洛平便是将心付长河，散落随春水。

方晋知道，洛平的眼里就只装了一个人，好像他此生活着就只是为了那个人。说实话，他还真有点嫉妒周棠。

&ldo;罢了罢了，把你的战略书给我。&rdo;

&ldo;你不是说这次不插手，让我一个人来统筹吗？&rdo;

&ldo;你家小夫子不让！&rdo;方晋恨恨道。

在原本未置一词的攻略和地形图上，方晋寥寥几笔添上了新的作战方案。

周棠看了以后，两眼放光连连称是：&ldo;没错！南山匪把那股追兵逼到村庄附近，然后我换成王爷的身份带领侍卫队进行追击，都不用跟他们硬拼，只需做做样子给村民看就可以给&lso;越王&rso;博得美名，之后再用落石把他们一网打尽，这样才是真正地一举两得啊！&rdo;

&ldo;话是这么说，但这样做王爷你可能会有点危险。&rdo;

&ldo;我有分寸，只是把他们引进落石阵而已，我的马快，不会有事的。&rdo;

两人就细节又商讨一番，亥时末，南山匪集结完毕，列队下山。

出山门时，方晋和周棠看到在那里静候的洛平。

周棠因为心虚愣了一下，倒是方晋翻身下马，来到了洛平面前。

洛平终究是担心：&ldo;怎么样？重新商定过了吗？万无一……唔。&rdo;

夜里山风很大，吹得洛平发髻散乱，说话时一缕长发贴着面颊飘进嘴里，把他的话生生截断了。

方晋满眼无奈，伸手拨开他脸颊边的头发别到耳后：&ldo;我说慕权兄，你对我这么不放心吗？我既然答应了你，自然是要确保他万无一失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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