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一边出西配殿的门去了。秦琼出来见着这哥儿几个,大家说:&ldo;二哥,您交代完公事啦!&rdo;
秦琼说:&ldo;交代完了,走,走,走,赶紧走!&rdo;
大家一瞧秦琼脸上气忿忿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情,都随着出了越王府,直回到店里,伙计把门开开,到了屋里,大家一问是怎么回事,秦琼说:&ldo;咱们半天没吃什么了,一边吃着,一边说吧。&rdo;
叫伙计摆上了酒饭,大家入座饮酒吃饭。在饮酒中间,秦琼就把到三七账的事,对大家一说,跟着说:&ldo;兄弟们,这点钱不值一谈,是真叫人生气!&rdo;
柴绍说:&ldo;二哥,您何必生气呢!您想,由越王这儿说起,就是贪污的首恶,下边可称得起是一把子恶奴豪仆,据我想大隋朝不久快完啦!&rdo;
王伯当说:&ldo;唉,我当是为什么呢!叫他们花吧,早晚有他们花不了的那一天!&rdo;
秦琼说:&ldo;对,我也不生气了,咱们喝酒吧。&rdo;
喝酒中间,秦琼忽然想起越王府管账先生所嘱咐的话,就跟这哥儿几个说了一遍。王伯当说:&ldo;既是这么着,今天咱们甭出门了。&rdo;
齐彪说:&ldo;什么?盼星星,盼月亮,盼了这么些年了,好容易跟二哥来到长安,这灯不逛,那哪儿成啊,甭听这先生胡说八道。&rdo;
李豹说:&ldo;这么办,今天逛灯,有人问咱们什么事情也说不知道,遇见什么闲事决不管,咱们比那大姑娘还老实哪,这还有什么漏子吗?&rdo;
秦琼说:&ldo;也对,咱们准保是这个样子,我想也决不能出来什么灾祸。&rdo;
大伙说:&ldo;好!就这么办啦。&rdo;
吃喝完毕,歇了会子,快到天黑了,弟兄六人换上了衣服,穿上大氅,系好了通领带。秦琼、柴绍、王伯当、谢映登每人肋下佩剑,齐彪、李豹,每人是挎着一口腰刀。叫伙计把门锁上,哥儿六个溜溜达达走出了王家店。
这个时候,天己经大黑了,弟兄们直奔五龙门而来,迸了城一看,三街六市人似潮涌,家家户户悬灯结彩。往西一瞧,犹如一条火龙相似。齐彪说:&ldo;二哥,您瞧,那边有一条大龙灯喂!&rdo;
李豹说:&ldo;嘿,这儿挂着一个火西瓜灯。嗬!还有八人抬的轿灯。这边还有饭桶灯呢!&rdo;
这两个人的眼睛都忙不过来啦。柴绍说:&ldo;二位哥哥,这些灯还不算稀奇,讲究逛灯的,就逛三处。一是午朝门前头,有一座彩山殿的鳌山灯,二是越王府前一座百兽朝麟灯。三是西门里丞相府前是座百鸟朝凤灯。&rdo;
齐彪说:&ldo;对,咱们先看彩山殿去。&rdo;
弟兄六个一边说着,一边走着,就见街上逛灯的人们扶老携幼,热闹非常,走到十字街往北拐过来,东下坎儿围着一圈子人,里头灯光很亮。齐彪一指说:&ldo;二哥,这是干什么的?咱们进去瞧瞧。&rdo;
秦琼说:&ldo;可以。&rdo;
哥儿六个挤进来,抬头一看,见是一座席棚,前脸儿敞着,外头挂灯,四楞的、八角的、仙女的、美人的,是等等不一。在棚的外头,挂着一块横匾,上面写着是:&ldo;无字灯虎棚&rdo;。匾的左右配着白纱灯红字,上写:&ldo;以文会友&rdo;。再瞧棚里,有一座幔帐,头里设摆着一张八仙桌子,桌子后头一把椅子,上面坐着一个人。但见他头上歪坎着一顶葱心儿绿的文生公子巾,顶门镶着一块碧玉。身穿一件鹦哥绿的大氅,上绣五彩的四季花,下身有桌子挡着看不见。再望脸上瞧,青虚虚的一张刮骨脸儿,窄脑门,嘬腮帮,两道秤钩眉毛,一双三角眼,塌鼻梁,小鼻子,可是大红鼻子头儿。薄片儿嘴,一嘴的碎芝麻牙儿。颏下无须,看样子也就有二十多岁。桌子左右,一边站着两个人,都是仆人打扮,桌子上摆着酒菜,这小子在那儿撇唇咧嘴的正喝呢。这些逛灯的人,有的知道他是怎么回事,也不敢说长道短。有那不知道他的,一瞧他这个长像,大家伙儿可就其说不一了。就听这小子说:&ldo;诸位,天也不早啦。逛灯的人,可也不少啦。你们知道我这儿是干什么的吗?我说一说,你们明白明白。我这儿叫无字灯虎儿,又叫以文会友。专会的是学问渊深的人。每年正月十五,元宵灯节,我在这儿摆一宵的灯虎儿棚子。跟诸位见一见面儿,玩这么一晚上,你们都明白了吧!小子们!&rdo;
就听旁边那四个仆人说:&ldo;伺候公子爷。&rdo;
这公子说:&ldo;来呀,把咱们那个头一手儿的灯虎儿拿出来!&rdo;
就见有人进到幔帐里去了。秦琼可就问柴绍说:&ldo;兄弟,有字的灯虎儿,我倒是明白点儿。这无字的灯虎儿,是什么呀?&rdo;
&ldo;二哥,这有字的灯虎儿,是写出字来叫人猜,猜的人用嘴说就行了。这无字灯虎儿,是编的人不用纸写出字来,只是设摆出一件事物东西,叫人猜,猜的人也要拿自己的行动,形容出来。猜这灯虎儿,这叫无字灯虎儿。二哥,咱们在这儿别走了,我猜几个,您看一看。&rdo;
大家也说:&ldo;咱们瞧一瞧!&rdo;
就见那个仆人由幔帐里,端出一个四方的灯笼,四面糊着白纸,里头点着一只蜡,往桌儿上一放。这个公子说:&ldo;诸位!这个是头一手儿,哪一位猜这个?哪一位猜着了,赠他五十枚元宵。&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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