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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时机成熟之际，她在培养槽里坐起身，眼中闪烁着愉悦的生命之光。图亚安屏住呼吸，急忙将她拉了出来。

她站在他面前，湿漉漉，赤裸裸。特赛的孪生妹妹。但特赛的面容被仇恨扭曲了，而她的眼中脸上只有平和与欢乐；特赛眼中是炽热的怒火，而她的眼中闪耀着幻想的星光。

图亚安欣赏着自己完美无瑕的造物。&ldo;你的名字是特瑟，&rdo;他说，&ldo;我知道，你会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rdo;

他抛开其他的一切，致力于教导特瑟。她的学习速度惊人地神速。

&ldo;不久后我们将回到地球，&rdo;他告诉她，&ldo;回我的家，它在阿斯科莱斯绿地的一条大河边。&rdo;

&ldo;地球的天空也满是色彩吗？&rdo;她问。

&ldo;不，&rdo;他答，&ldo;地球的天空是深不可测的深蓝，一轮迟暮的红日越过苍穹。当夜晚降临，繁星列成星座，我会教你识别它们。安贝隆漂亮，而地球广阔，地平线向各个方向延伸到不可知的地方。潘德鲁姆一点头，我们就回地球。&rdo;

特瑟喜欢在河里游泳，有时图亚安会下来跟她泼水玩，或是在她做白日梦时往水里扔石头。他警告她要当心特赛，她也许诺自己会当心。

可是，有一天，图亚安在做离开的准备时，特瑟游逛到了离家很远的地方。她穿过草坪，只顾留神空中幻化的色彩，参天巨木的雄伟，脚下花朵的变换。

在她眼里，世界是个奇迹。只有刚从培养槽里出来的新人才有这样的看法。她走过了几个小山包，经过一座幽暗的森林，还在林子里找到了一条沁凉的小溪。

她喝过水后沿溪漫步，不久就来到了一间小屋前。

门开着，特瑟向里望去，看谁住在这里。但屋里空空荡荡，仅有的家具就是一片干净的草垫，放着一篮坚果的桌子和一个放了些木柴和锡器的架子。

特瑟转身想继续散步，但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不祥的蹄声，如噩运般势不可挡。黑马在她面前刹住步子。特瑟缩回门口，图亚安的所有告诫都回到了脑海。但特赛已经下了马，提剑在手，朝她走来。就在特赛举剑欲砍时，两个人目光相撞，特赛惊愕地停住了。

真是让人赏心悦目的一幕。这对迷人的双胞姐妹身着同样的白色高腰骑装，长着同样明亮的眼睛和不羁的秀发，有同样苗条的身姿。不同之处是：一个脸上带着对宇宙每个原子的仇恨，另一个则是生机勃勃的欢乐。

特赛总算能说话了。

&ldo;怎么会这样，妖女？你长着我的相貌，可你不是我。也许疯狂终于降临到了我身上，蒙蔽了我的视力，让我看不清这个世界？&rdo;

特瑟摇摇头。&ldo;我是特瑟。你是我的孪生姐妹，特赛，我的姐姐。因此我必须爱你，你也必须爱我。&rdo;

&ldo;爱？我什么都不爱！我要杀了你，好让世上少一个邪恶的东西。&rdo;她又举起了剑。

&ldo;不要！&rdo;特瑟惊叫，&ldo;为什么你想伤害我？我没做错事！&rdo;

&ldo;你活着就是错，你还冒犯了我，以我自己的丑陋模样来嘲弄我。&rdo;

特瑟大声笑起来，&ldo;丑陋？不对。我很美‐‐图亚安是这么说的。所以你也很美。&rdo;

特赛的脸色如大理石般苍白。

&ldo;你在戏弄我。&rdo;

&ldo;绝对不是。你确实非常美丽。&rdo;

特赛将剑尖抵在地面。她的脸色缓和下来，陷入了沉思。

&ldo;美！什么是美？我是不是瞎了，有个恶魔扭曲了我的眼力？说，怎样才能看到美？&rdo;

&ldo;我不知道，&rdo;特瑟说，&ldo;对我来说，这再平常不过了。天空中色彩的幻化不美吗？&rdo;

特赛吃惊地仰起脸。&ldo;那种刺目的亮光？要么刺眼要么沉闷，无论怎样都令人讨厌。&rdo;

&ldo;看看花朵如何精致，娇艳迷人？&rdo;

&ldo;它们是寄生植物，闻起来让人恶心。&rdo;

特瑟困惑不解。&ldo;我不知道怎么解释美丽。看来你在任何事物上都找不到快乐。没有什么能让你满意吗？&rdo;

&ldo;只有杀戮和毁灭能让我满意。这么说，这两种事物一定是美的。&rdo;

特瑟皱起眉头，&ldo;我觉得它们是邪恶的。&rdo;

&ldo;你确信是这样？&rdo;

&ldo;肯定是。&rdo;

特赛疑惑起来。&ldo;我怎么知道该怎么想？我一直确信自己做得对，可现在你却说我做的都是坏事！&rdo;

特瑟耸耸肩。&ldo;我活在世上的时间还不长，我也不太聪明。可我知道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利。图亚安可以解释给你听。&rdo;

&ldo;谁是图亚安？&rdo;特赛问。

&ldo;他是个非常好的人，&rdo;特瑟答道，&ldo;我特别爱他。我们过一会儿就去地球，那里的天空宽广深邃，是深沉的蓝色。&rdo;

&ldo;地球……如果我去地球，我也能找到美和爱吗？&rdo;

&ldo;也许吧。因为你有能够了解美的心，而你自身的美会吸引爱。&rdo;

&ldo;那么我会停止杀戮，不管我看到的一切是多么丑恶。我会要求潘德鲁姆送我去地球。&rdo;

特瑟走上前，环住特赛，吻了她。

&ldo;你是我的姐姐，我会爱你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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