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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1页）

尔后10天的联络会议，集中讨论有关华盛顿谈判问题和同美国开战的前景问题。为了缓和同美国的关系，东乡外相主张最好从中国部分撤兵，但却遭到军方的强烈反对。会议争持不下，东条随即提出三种方案，让大家裁决。一是即使蒙受巨大的困苦，或者用木户的话就是&ldo;卧薪尝胆&rdo;，也要避战；二是立即决定开战；三是在继续谈判的同时，做好必要时开战的准备。

参谋总部坚持认为，与美国谈判已进入死胡同。杉山回答说：&ldo;只要美国仍顽固不化，那就没有必要继续会谈下去，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战争!&rdo;

&ldo;立刻开战!&rdo;海军代表永野加重语气说，&ldo;日后再不会有开战的良机!&rdo;

陆军参谋总长杉山主张应在12月初开战，不过仍要继续同美国谈判，玩弄外交骗局，以便给日本带来军事上的好处。在东乡外相看来，完成这一任务是困难的，他说：&ldo;我实在无法接受阻碍成功希望的限期或条件。&rdo;

会议顿时乱了套，总参谋部并对东条施加压力，主张如果外相再阻碍战争的进行，就把他撤掉。东条为了协调各方面的关系，决定再作一次退步，把谈判的期限定在12月1日。会议从上午9时一直开到午夜，最后双方都作了妥协才算了事。

限期初步定了后，说服美国人达成协议的重担就落在东乡外相的身上了。他说他已草拟了两个递交美国的方案。方案甲的措词比较婉转些，佯称：陆军同意在1946年前从中国撤出包括防御共产主义部队在内的全部驻军。方案乙是留作万一美国拒绝方案甲时准备用的。它包括一项在最后达成协议之前，作为最后一着的暂定协议。它的目的是要打消赫尔对日本侵入印度支那的怀疑，并向他说明，日本将放弃武力征服东南亚的计划。与此同时，日本即将其在印度支那西部驻军撤向北部，而美国则要售给日本100万吨航空汽油作为报答。

在以后长达几个小时的讨论中，陆军不但一直反对从印度支那撤军的建议，而且坚持要向赫尔提出解除对日本资产的冻结，停止&ldo;破坏中国事件的和平解决&rdo;。陆军副参谋总长b426田说：&ldo;战争不可避免，假如现在不打，明年、后年也得打。打，现在正是时候：神圣的日本精神将照耀我们的事业。&rdo;他认为，日本向南挺进可能有助于德、意击败苏联，并迫使中国投降。占领东南亚对美国的资源也是个巨大的打击。&ldo;我们将建起一座铜墙铁壁，凭借它，我们能将亚洲的敌人一一击败；同时，也能打败美国和英国!&rdo;

b426田的紧急战争呼吁，意外地镇服了以外相为首的反对派。他们认为，如果坚持反对南进，会迫使东条解散整个内阁，而新内阁必然会更进一步军国主义化。其实以东乡等人为代表的所谓&ldo;稳健派&rdo;反对南进，并不是出于道义上的考虑，更不是反对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政策和战争政策，而是担心树敌太多会遭灭顶之灾。最后他们终于被迫同意了军方的意见。

意见&ldo;统一&rdo;后，现在轮到东乡外相去执行几乎绝望的在限期前取得&ldo;和平&rdo;的任务了。他派富有谈判经验的前驻德大使来栖三郎前去辅佐野村大使执行这一&ldo;艰巨&rdo;的任务。东乡认为：&ldo;外交方面几乎没有回旋余地了，成功的希望是渺茫的。&rdo;

就在谈判的同时，日本军阀在竭力煽动战争。铃木将军反复说明日本资源的危急情况。&ldo;简而言之，我们仍在和中国交战的同时，还将同英国、美国和荷兰打一场长期战争，任务是不轻的。然而，在最初几个月取胜的希望还是光明的。&rdo;因此，他认为战争是解决问题的答案。这总比&ldo;等待敌人向我们施加压力要好嘛&rdo;!

永野将军要求大家对作战计划要保密。他说&ldo;日本的命运如何，全靠开战头几个月能否取得决定性的胜利。&rdo;杉山要大家考虑选择好时机的重要性。&ldo;就作战而论，如果把开始敌对行动的时间推迟，&rdo;他说：&ldo;那么随着时间的推移，日、美之间的军备对比将对我们越来越不利。&rdo;他对战争初期能取胜这点是满怀信心的。&ldo;尽管如此，我们仍须面对打一场长期战争这个现实。&rdo;即使这样，他认为日本能&ldo;建立自己坚不可摧的战略地区，并能把敌人挫败。&rdo;

东条则从另一方面阐述南进的必要性和绝对性，他在回答枢密院原议长提出的有关谈判的问题时说，美国在答复时用的是&ldo;华丽的辞藻&rdo;，&ldo;美国没作一点儿让步，只是向日本提出强硬要求&rdo;。他说最严重的争论是中国的驻军问题。当他谈到这场令人沮丧的侵略战争时，还动了感情。&ldo;我们派出了百万大军，付出的代价是数十万人的伤亡，家庭失去亲人的悲伤，历时4年的苦难，还花了几百亿日元。&rdo;他认为，如果把军队撤出，中国将奋起反对日本，&ldo;中国还将试图接管满洲、朝鲜和台湾&rdo;!东条决心破釜沉舟，宁愿冒民族剖腹自杀的危险，也要把侵略战争进行下去。

11月16日，来栖三郎特使经过长途跋涉，风尘仆仆地抵达华盛顿。两天后，野村大使把他带到赫尔的办公室。对这位个子矮小、带着眼镜、胡子修得整整齐齐、曾代表日本签订三国同盟条约的使者，看上一眼就足以使赫尔得出此人不可靠的结论。&ldo;无论是他的外表还是他的态度，都不能得到我们的信任和尊敬。&rdo;赫尔在回忆录中写道：&ldo;我一开始就觉得，他是个诡诈的人……，在我眼中他唯一可取之处是，他的英语讲得很好，因为他娶了美籍秘书为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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