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出什么事了?&rdo;坐我对面的艺人打扮的男子转回头看向窗外,那男童紧紧抓住男子的衣衫。看到窗外的情景,男子又赶紧把脸转了回来,搂紧身边的男童。
&ldo;下车,都下车!&rdo;外边有人叫嚷。
虽然我与对面坐着的男子和男童并没有多说过话,但依旧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一起下了车。车夫已经下了车,抱着头蹲在一边。我们见到的是六七名手拿钢刀的黑衣人,他们脸上蒙着黑巾,只露着双眼和嘴。
&ldo;都到一边蹲好,手抱头上。&rdo;一个黑衣人用眼瞪着我们厉声说。
男子搂着男童,边小声地安慰着,边走到一边,两人蹲下用双手抱住头。我也照着做了。两名黑衣人钻进马车里,并没有发现什么值钱的货物。
&ldo;妈的,又是空车。&rdo;一个黑衣人说。
&ldo;看这几个人也是穷鬼。&rdo;一边的另一个黑衣人说。
&ldo;妈的,你以后别再说穷鬼两个字。&rdo;为首的黑衣人开了口,&ldo;穷人就穷人,我们不穷也不会抢劫。&rdo;
&ldo;是,老大。&rdo;刚才说话的黑衣人立即毕恭毕敬地点头说,&ldo;我以后不说了。&rdo;
&ldo;你们也不用怕,我们是抢钱,不是要命。&rdo;为首的黑衣人对我们说。
&ldo;可是我们没钱啊。&rdo;艺人打扮的男子微微抬起头,哭丧着脸,&ldo;我老婆在家里病了,我才带着孩子赶回去。&rdo;
&ldo;好啦,我们不要你的钱就行了,你别哭!&rdo;一个黑衣人说了一句,被他们首领白了一眼,马上又停住了。
&ldo;我这只有不到三两银子。&rdo;我说,&ldo;你们想要就拿去好了,你别再难为我们了。&rdo;
&ldo;呵呵,你是书生。&rdo;那首领看了看我,然后又说,&ldo;放心,看上去你也没什么钱,你的银子我们不要了。&rdo;
&ldo;那你们打算怎么办啊?&rdo;我问。
&ldo;我打算把这匹马牵走,然后卖了。&rdo;那首领说,&ldo;看上去应该值几两银子。&rdo;
&ldo;这样不好,你不如把我的银子拿去,虽然少了点儿。但你卖马的话容易被官府记住。&rdo;我说,&ldo;而且这对父子还要尽快赶回家去,没有马,这荒山野岭的我们也没法走。&rdo;
&ldo;是啊,求你们不要带走马匹。&rdo;艺人打扮的男子说。
&ldo;你倒是会想,话说你不是更想我们被官府抓住么?&rdo;首领身旁的一个黑衣人抢白了我一句。
&ldo;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大家都是出来混饭吃的。&rdo;我看了看那首领,继续说,&ldo;既然你们不想伤我们,我们也不会盼着你们被官府抓。&rdo;
&ldo;嗯,你说得倒也有理。&rdo;那首领说,&ldo;那好,把你的银子给我,我不要马匹了。&rdo;
我站起身,在腰间摸索着,把装银子的小口袋解下来双手捧递过去。一个黑衣人走过来,把袋子拿了过去。
&ldo;老大,果然就二两多银子。&rdo;黑衣人说。
&ldo;每次都这么少的东西,我们的日子也难过啊,老大。&rdo;首领身旁的黑衣人说。
&ldo;他还有个玉坠子,坐车时我看到了。&rdo;男童抬头指着我说。这时候,几个黑衣人目光都看向我。
&ldo;啊,对,我这还有个玉坠子,是出门前朋友送的,怕我钱不够,情急时路上可以典当十两银子。&rdo;我边说边解下玉坠子。
&ldo;妈的,不老实,信不信我砍了你!&rdo;刚才那黑衣人又过来一把夺过我的玉坠子。
&ldo;我并非有意欺骗,确实是忘记了。&rdo;我说。
&ldo;嗯,我还看得出来。&rdo;那首领拿过玉坠子,看了看,说,&ldo;不过既然你有这么有钱的朋友,我就把你带到山上去,看看他能出多少钱赎你。&rdo;
&ldo;啊?!&rdo;我心下一惊,看着那首领。
&ldo;我们把他带走之后,你们剩下的人再走,先蹲着别动。&rdo;那首领吩咐。
艺人打扮的男子和男童,连同马车夫都蹲在那里一动不动。几名黑衣人把我推推搡搡弄上了山。半路上,一个黑衣人用黑布把我的眼睛蒙上了。
&ldo;老兄,您轻点。&rdo;我说,&ldo;其实你蒙不蒙都无所谓,我向来不记路的。&rdo;
&ldo;你老实点儿。&rdo;那黑衣人说。
我大约被带到了一个屋子,他们塞了把椅子在我身后,按着我坐下,然后开始审问我。我只好一一做了回答。这些人听了到一旁议论了一会儿,之后他们的首领向我走过来,我听得出这脚步声。
&ldo;我会派人去调查,如果你说的是假话,我们饶不了你!&rdo;土匪的首领说,&ldo;这有碗饭,你拿着吃了吧。&rdo;
我伸出手摸了两下,拿起碗和筷子,不过蒙着眼睛,吃饭实在别扭,大约掉了不少。
&ldo;可不可以把蒙眼睛的布解下来?&rdo;我问。
&ldo;这么吃确实别扭,把他带到桌子这儿来,再给他拿个羹匙。&rdo;那首领吩咐。
过来个人把我带到了桌子前,安置我坐下,又递给我一个羹匙,这样确实比方才容易得多。碗里下边是饭,上边是菜,切得很碎,里边还有点儿肉沫。吃完之后我用手背把嘴边抹干净。
&ldo;你们什么时候能调查结束?我这样蒙着眼睛实在是不方便。&rdo;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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