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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ldo;成了习惯不好。&rdo;径子口气强硬地说，&ldo;在训斥他的当口，还是不这么做更好。如今的年轻伙计没这种念头。&rdo;‐‐在这个时候，径子才显出了女店主的派头来。

&ldo;从东京来这儿，总有要急办的事，明天早点儿回东京吧？&rdo;大冢说。

&ldo;不要紧。&rdo;径子没留神，刀碰上盘子，发出&ldo;铛&rdo;地一声，&ldo;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我让他去找经理。&rdo;

大冢钦三不好再追问下去，这是径子店里的事，不必去操这份多余的心。但是，打那以后，径子的神态有点不一样，在这之前还欢快地叽叽咕咕说个没完，可眼下，突然变得沉默寡言。这不过是大冢的推测，但看来她店里确实象出了什么事。径子绝口不提它，怕是让自己担心吧。好不容易来箱根度个愉快的假日，为了体谅我，不让自己扫兴。对这一点大冢心里很感激，但心中又暗暗为径子担忧。

&ldo;好象出了件让你担忧的事啊。&rdo;回到房里，大冢对径子说。

&ldo;不，我没什么可担心的。&rdo;径子回到房间没有马上换衣服，怔怔地望着窗外。漆黑的夜来临了，在夜色里还能感觉出雾比刚才更浓，路灯下，夜雾象浓烟在不停地翻滚。

&ldo;然而，你是在担忧什么。&rdo;大冢靠着椅子固执地说，&ldo;你的神色不对。&rdo;

&ldo;你别说了。&rdo;径子说，&ldo;我说过没什么可担心的事。你不知道我店里的事，请别放在心上。&rdo;

&ldo;那就好。&rdo;大冢讨好似地笑了笑。&ldo;你一个人管这么大一家店也真不容易。虽说可以让经理去管，总还有些事非得你过问不可。唉，要做买卖，总有操不完的心哪。&rdo;

&ldo;我们就是为了抛开这些烦恼来这儿的呀。&rdo;径子对着大冢，睁大了眼，闪烁着难得见到的好似火焰般的光芒。

将近十一点半，海糙酒吧的最后一位客人打算离开的时候，门被推开，走进一位客人。信子正要转身，想请这客人明日光临，定睛一看不禁吃了一惊。这位来客个子很高，大步朝账台走去，信子见状上前说：&ldo;小健，怎么这么晚才来？&rdo;

信子正要伺候来客脱大衣，那位客人侧了侧身表示不想脱，就这么支着肘坐到账台边。明亮的灯光照在客人脸上，他就是去箱根旅馆找河野径子的那个小伙子，二十四、五岁，眼睛大大的，长着张端正的脸。

&ldo;欢迎光临！&rdo;账台酒保向小伙子打招呼，&ldo;您要点儿什么？&rdo;

&ldo;兑水威士忌。&rdo;小伙子大声说着，又环顾一下店里，&ldo;我姐姐在吗？&rdo;

&ldo;刚有位客来，老板跟他一块儿出去了。&rdo;

青年鼻子里嗯了一声。信子走到他身边紧挨着坐下。

&ldo;小健，今晚的手气好吗？&rdo;信子打量着小伙子说。

&ldo;嗯，稍微赢了点儿。&rdo;那小伙子瞧也不瞧信子回答说。

&ldo;怎么啦，你们店今天关得这么早？&rdo;

&ldo;我们店？&rdo;青年还是朝着一边说，&ldo;打白天就没去上班。&rdo;

&ldo;啊，这可有点儿糟糕，没去哪儿逛逛？&rdo;

&ldo;那儿都去了。&rdo;青年把招待送来的一杯威士忌伸向信子，&ldo;你喝点儿吗？&rdo;

&ldo;谢谢。&rdo;信子有些喜出望外，&ldo;酒保，来杯杜松子酒。&rdo;

&ldo;好的。&rdo;那个男招待朝信子眨眨眼笑了。

小伙子叫杉浦健次，是这儿海糙酒吧老板娘的弟弟。他就在河野径子开在银座的西餐馆里当领班。杉浦健次郁郁不乐地喝着威士忌，突然他咬咬嘴唇，手伸进口袋寻找着什么。

&ldo;找什么，烟吗？&rdo;

他对信子的问话一句没答，只见他从口袋里掏出本记事册，胡乱地翻找时，一个女招待走过身边。

&ldo;喂，&rdo;杉浦健次眼睛抬也不抬，伸出手唤住那个女招待，&ldo;给我拨个电话！&rdo;

杉浦看一眼记事本，报了个号码。被唤的女招待就是柳田桐子。

桐子认识这个客人，他是前天晚上把信子带上车去的那个小伙子。这以前，在家里也见过两三回，听说是女老板的弟弟，跟信子似乎特别亲热。桐子按杉浦健次说的一个个数字拨了电话。忽然，桐子觉得这个号码跟自己曾经拨过的号码一模一样，那是在今年春天。桐子怔怔地望着这一连串的数字，蓦地，倒吸了口气，没错，是大冢钦三律师事务所的号码，那一串数字还清清楚楚记在脑子里。

桐子耳边传来了咕‐‐、咕‐‐的信号声，这是今年春天桐子挂过的那个律师事务所的电话铃在响。

&ldo;喂，&rdo;杉浦健次突然大声制止道：&ldo;别打了，挂断它！&rdo;

桐子见那青年苦恼不堪地抱着脑袋，她搁下电话怔怔地望着他。

第七章

&ldo;别打了，挂断它！&rdo;杉浦健次大声喊道。

杉浦双手抱头抓住头发痛苦的神态使桐子惊呆了。她想杉浦大概喝醉了，才会有此反常的举止。当桐子知道那青年说出的电话号码是大冢律师事务所的电话，不由得对小伙子发生了兴趣。只见杉浦健次再也不说一句话，目不转睛地盯视面前的酒杯。

&ldo;你怎么啦？&rdo;在一旁的信子瞧着他担忧地问。杉浦健次不答理她，闷闷不乐地喝酒。当然，信子不会察觉健次要给大冢钦三挂电话，还以为他想给哪个朋友挂的，没准又改变主意了。

&ldo;健次，今晚就好好乐一乐吧。&rdo;信子讨好似地说，&ldo;嗳，跟我跳个舞吧？理惠，给放张唱片吧。&rdo;

&ldo;算了。&rdo;那青年制止桐子去取唱片，不耐烦地说。&ldo;我不想跳。&rdo;

&ldo;今晚你真叫人摸不透。&rdo;信子有点无计可施，为难地说，&ldo;你怎么啦，究竟出了什么事？&rdo;信子凑近身做出副媚态问，可是杉浦把她推开。

&ldo;我现在要一个人想想，你在边上别喽嗦！&rdo;

信子被健次一推，身子倒在椅子上，她强捺下火气，讨好似地笑出声：&ldo;真狠心哪，阿健，你真怪。&rdo;

那酒吧的男招待面露笑容瞧着趴在账台上的杉浦健次。这不是普通顾客，是这家店主的弟弟。跟信子的关系倒无足轻重，但是在店里干活的人都得小心伺候着杉浦健次。

&ldo;酒保，&rdo;健次抬头喊，&ldo;给我来杯巴蓬酒1！&rdo;

（1巴蓬酒，是一种美国烈性威士忌酒‐‐棒槌学堂注）

信子立即嚷起来：&ldo;不行，这酒太凶！酒保，别给他喝。他已经醉了。&rdo;

&ldo;你别喽嗦！&rdo;杉浦瞪起眼说，平时修饰得整整齐齐的头发，此刻显得很不听话似的散乱不堪，&ldo;我今天晚上要痛痛快快地喝个够！&rdo;杉浦醉得脸都发了青，醉眼朦胧直勾勾地瞪着信子，信子吓得不敢开口。

&ldo;那么阿健，就给你倒一点儿吧。&rdo;酒保用劝说的口气周旋着，从酒柜里取出美国制造的威士忌酒，往他的酒杯里倒了些淡黄色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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