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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鹤一鼓作气跑上三楼,知道楼妈暂时追不上,才松了一口气。但是他深知楼妈的功力不浅,于是没有懈怠,直奔六楼而去。
站在走廊里,他敲响了一个宿舍的房门。
不大工夫,门开了,一个女孩面容憔悴,穿着睡衣站在他的面前。
燕玲还没有起床,这么突兀地见到黄鹤,自然大吃了一惊。黄鹤也从未见过燕玲的睡容,两人对视着,一时间竟然无所适从。过了不久,黄鹤收起脸上的尴尬,问道:&ldo;穿这么少,你不冷吗?&rdo;
燕玲没有回答他。她转身走进屋子,没有关门。黄鹤随后跟了进来。
这是他第二次来女生宿舍,感觉却跟初次来时大不一样。那次他提前打了招呼,见到的是宾馆一般的陈设和打扮得一丝不苟的人。可是这次不一样,尽管屋里的摆设还算整齐,但仍旧给人一种随意的感觉。
一切都是最本质的样子。黄鹤从没见过燕玲这么随意的装扮,没有化妆,头发凌乱,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睡衣,皮肤的颜色若隐若现。
燕玲搬了椅子过来,轻轻地放在了黄鹤面前。
黄鹤无端地有些紧张,他默默地坐下,不知道该说什么。燕玲披了一件外套,然后倚在窗台上,问道:&ldo;你来干什么?&rdo;
黄鹤站了起来,&ldo;听说你不舒服,我想过来看看你。你快上去躺着吧。&rdo;
&ldo;没关系,我已经好多了。&rdo;
他走到床边,摸了摸被子里的暖水袋,已经凉了。于是重新加了热水,递给她,&ldo;把这个焐上吧,会舒服一点。&rdo;
燕玲犹豫了几秒,接过来,&ldo;谢谢!&rdo;
黄鹤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生疏,心中一阵刺痛,但他还是笑了,&ldo;跟我还客气什么?&rdo;
燕玲没说话。就在昨晚,她已经和黄鹤分了手。所以这声&ldo;谢谢&rdo;不是见外,而是理所当然。两人正尴尬得不知说什么好,笃笃笃,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楼妈的迅速让黄鹤始料未及,也让他很快变得不知所措。他看着燕玲,用眼神向她求助。燕玲此时也没了主意,这么小的屋子,藏到哪里才不会被发现呢?她已经习惯了依赖黄鹤,也看着他,仿佛在问:怎么办?
黄鹤摇了摇头。大约过了一分钟,敲门声非但没有停,反而越来越响亮。
&ldo;谁呀?&rdo;燕玲问。
&ldo;是我,快开门。&rdo;果然是楼妈的声音。
燕玲急中生智,她看着自己的床铺,朝黄鹤使了个眼色,小声说:&ldo;快,快上去躺下!&rdo;
&ldo;这……不太好吧?&rdo;他犹豫不决。
&ldo;有什么不好的,快点,再不上去就来不及了!&rdo;她的声音不大,却坚定得不容抗拒。
黄鹤赶紧把鞋子藏在角落,然后爬上床,用被子把头蒙了起来。燕玲已经打开了门,&ldo;阿姨,有事吗?&rdo;
楼妈在屋子里查看了一番,没见着可疑的人,心里觉得奇怪,&ldo;你没去上课呀?&rdo;
&ldo;我……今天不舒服,所以没去。&rdo;
&ldo;一定要多注意身体。&rdo;楼妈嘴上说着,眼睛却像机关枪一样,继续在屋里突突地扫射。
燕玲心里一直在打鼓,她害怕楼妈看出破绽,情急之下,只好赶紧下了逐客令:&ldo;阿姨,您还有别的事吗,要是没有的话我想去休息了。&rdo;
&ldo;没事了,我就是随便看看。怕有小偷,职责所在嘛。&rdo;楼妈说完,下楼去了。
楼妈走后,黄鹤慢慢伸出了头,被窝里散发着燕玲淡淡的体香,他已经有些沉醉了。他偏过头,看到的是燕玲略带忧郁的目光。她说:&ldo;走了。&rdo;
黄鹤恋恋不舍地下了床,脸上有些尴尬。
&ldo;你太冒险了,被抓到是要被处分的。&rdo;
&ldo;我跟她打过招呼,可她死活不让进,我只好出此下策。&rdo;
&ldo;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现在只是普通朋友,你没必要这么做。&rdo;燕玲觉得说重了,又缓和了口气,&ldo;不过作为朋友,我还是谢谢你能来看我。&rdo;
&ldo;为了见你,无论做什么都值得。&rdo;黄鹤走到燕玲面前,&ldo;真的要分手吗?这是你真实的想法吗?你告诉我‐‐&rdo;
燕玲下意识地犹豫一下,还是说:&ldo;这就是我真实的想法。我想过了,我们不合适。与其辛苦维持,还不如早点结束。&rdo;
&ldo;可是,没有你的日子,我简直无法活下去……&rdo;
燕玲的样子很平静,她冷冷地说:&ldo;别说这些,甜言蜜语我早已经听够了。&rdo;
&ldo;可是这些甜言蜜语不对你说,还能对谁说呢?我希望你替我想一想。分手对于我来说太不公平了。&rdo;
&ldo;你何必再说这些呢?你就不能让分手变得从容一点吗?&rdo;她觉得黄鹤很虚伪,简直虚伪极了。
黄鹤抓住了她的肩膀,语调变得更加激动,&ldo;我从来都没有骗过你。我也不想骗我自己,我是不会轻易放手的。&rdo;
燕玲用乞求的目光看着他,&ldo;你就不能放过我吗?&rdo;
他把手从燕玲的肩膀上拿开,独自走到窗前,&ldo;我不同意分手,要是你执意要分手,我就只好从这里跳下去!&rdo;
&ldo;你永远都这么会哄女孩子开心。这一年来煽情的话我不知道听过多少遍,早就听腻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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