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夏感觉他很面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还在翻捡着凌乱的记忆,就看见他扬起手跟她打招呼,&ldo;嗨,我们又见面了,你还记得我吗?&rdo;
那一刻,萧夏猛然想起来,他就是那个踢球受了伤的男生。一个星期以前曾经是自己的病友。
&ldo;你是叫……黄鹤吧?&rdo;她站起来,回答说。
黄鹤显得很高兴,&ldo;看来你还记得我的名字。你也住在这栋楼?&rdo;
&ldo;我刚刚才搬来。&rdo;萧夏指了指身边的行李箱。
&ldo;为什么要搬来这里,原来的宿舍不好吗?&rdo;
&ldo;不是,&rdo;萧夏摇了摇头,&ldo;我原来住在女一栋。&rdo;
&ldo;女一栋啊,怪不得。传说中那可是个神秘的地方,据说经常闹鬼,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不过一个月死了两个人,这应该确有其事吧?&rdo;
萧夏不愿再提伤心事,迟疑一下,转移了话题,&ldo;你在这里做什么?&rdo;
&ldo;我在等人。&rdo;
&ldo;等你的女朋友?&rdo;
黄鹤依然孩子气地笑着,&ldo;真聪明,被你猜对了。&rdo;
萧夏对他的夸奖不屑一顾,&ldo;男生在女生宿舍楼下站着,十有八九都是在等女朋友。&rdo;
&ldo;你为什么要搬到这儿,难道是因为宿舍里经常发生灵异事件?&rdo;
&ldo;情况比你想象的还要严重。&rdo;
&ldo;不会吧,我对鬼故事一向很感兴趣,说来听听?&rdo;
&ldo;你就不怕你的女朋友吃醋吗?我指的是,在等她的同时却与别的女生聊天。&rdo;
&ldo;我觉得这没什么啊。再说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rdo;
&ldo;我叫萧夏。&rdo;
黄鹤盯着萧夏的脸,惊讶地叫起来:&ldo;莫非,你真的是‐‐&rdo;
萧夏知道他要说什么,抢着回答:&ldo;是的,他们都说我疯了。很多人都这么说。&rdo;
黄鹤夸张地笑起来,&ldo;开玩笑!你是疯子?不像!疯子大都傻里傻气的,你却一副鬼精的样子,一点都不像。&rdo;
萧夏对他的用词表示反感,&ldo;你一向都是这么夸一个女生的吗?&rdo;
&ldo;噢,你别生气,我说的可是褒义词。&rdo;
&ldo;鬼精是褒义词吗?我觉得一点儿都不像!&rdo;
&ldo;你看看,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这哪像是疯子呀。其实我早该想到,他们说的人就是你,可是我想来想去,怎么样都无法把你和一个精神病联系在一起。想必那天跟男朋友吵架也是因为这事吧?难道连他也不相信你?&rdo;
萧夏冷冷地回答:&ldo;他不是我的男朋友。&rdo;她和郑淳刚刚闹了别扭,原因是前一天晚上,她接到了一个电话,那人自称姓张,是一名心理医生,问萧夏什么时候方便见面。萧夏感到莫名其妙,问他如何知道自己的手机号码,对方的回答是&ldo;小郑留给我的&rdo;。萧夏明白了,从此郑淳打来的电话她一概不接。
黄鹤说:&ldo;不管怎么样,我相信你。&rdo;
多少天来,萧夏一直在等这句话,没想到最终却是从一个陌生人的口中说了出来。
酷酷的萧夏难得在陌生的男生面前露出笑容。此刻,她情不自禁咧开嘴笑了,&ldo;我们已经是朋友了。&rdo;
3
简单的谈话之后,黄鹤的女朋友就出现了。一个衣着前卫的女生站在楼下左顾右盼,很快她就看见了黄鹤,于是兴高采烈地走了过来。
她已经看出来,黄鹤和萧夏有过交谈。可是眼前的这个女生,自己确定没有见过。自以为对黄鹤的交际圈子了如指掌的燕玲自然有些吃醋。也许在陌生的同性面前,任何动物都习惯攀比和示威。人自然不可例外。燕玲用不屑的眼神打量着萧夏,找到了一些自信,又觉得原本的自信消失了。她有些生气,早将&ldo;礼貌&rdo;二字抛到了脑后。
&ldo;她是谁?&rdo;她这样直截了当地问。
&ldo;这是萧夏,我朋友,&rdo;黄鹤大方地介绍她们认识,&ldo;她就是我女朋友,燕玲。&rdo;
萧夏跟她打招呼:&ldo;你好,我叫萧夏。&rdo;得到的回应却显得那么不怀好意,&ldo;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黄鹤提起过你?&rdo;燕玲看着黄鹤,&ldo;你有这么一个朋友吗?&rdo;
&ldo;我们刚认识。&rdo;
&ldo;怪不得。&rdo;燕玲一脸轻蔑的样子,尽管醋意浓烈,却显得那么漫不经心。她扯了扯黄鹤的衣袖,催促道:&ldo;我们走吧。&rdo;
黄鹤显然惦记着一件事。他略有犹豫,却明白这是唯一的机会,他突然对萧夏说:&ldo;我可以留你的手机号码吗?以后,我们一块儿找你玩。&rdo;他故作若无其事,把燕玲也拉了进来。
萧夏也发愁该怎么向他打听二十年前的那场大火,听他一说当下就乐了,&ldo;当然可以,你先说你的,我给你打过去。&rdo;
这一幕把燕玲刺激到了。她甩开黄鹤的胳膊,扭头便走。
黄鹤匆匆地报上手机号码,然后把手机收起来,&ldo;我得走了,再见。&rdo;
&ldo;再见!&rdo;萧夏向他挥了挥手。
4
下课铃声响了很久以后,萧夏才从无边的遐想中回过神来。
她把书合上,随着人流走出教室。又一节课荒废掉了。萧夏心中不免有点失落。不知道这样下去,成绩会糟糕到什么地步。她叹了一口气,只得作好最坏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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