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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第1页）

&ldo;冬夜寒凉，风仵作当心受凉。&rdo;雷刹从院墙翻到院中，话中带出一点关心。

风寄娘翻手又是一只酒盏，斟满酒递给雷刹：&ldo;夜半翻墙，雷副帅怕不是要被当登徒子给打出去。&rdo;

雷刹脸上起层薄红，他一回司中，不知怎么就走到了风寄娘住的小院，隔墙闻到酒香，想着她许不曾睡下，然后便做出这等不当的行为。看着风寄娘手中的酒，一时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ldo;奴家欠了郎君好些酒呢。&rdo;风寄娘笑道。

雷刹这才接过酒，想想似是如此，细想又想不起风寄娘可曾说过要请自己酒。一口热酒下肚，肚中似有一团火腾腾燃起。

&ldo;你衣衫单薄，还是早些回屋歇下。&rdo;雷刹捞起热酒，反敬风寄娘一杯。

风寄娘仰头饮尽杯中酒，倚柱看圆盘似得冷月。月如旧，人非昨，沧海桑田几度变换，只那轮明月年年月月阴晴圆缺交替。

雷刹的心头有根弦，轻绕在那，一拨，痛得人倒吸一口凉气，眼前的女子在旧月下，那般孤寂。他解下披风，轻覆在风寄娘的身上，为她聊挡风寒。

风寄娘笑拢衣袍，素净的脸在月光似不染一丝尘埃。

&ldo;郎君放心，奴家不会受冻，也不会生病。&rdo;她轻声道。

雷刹品着她话里的深意，道：&ldo;只要是肉体凡胎无不受病老苦痛。&rdo;

风寄娘回眸冲他一笑，却问道：&ldo;副帅将醇王案禀明了君王？&rdo;

雷刹点头，道：&ldo;滋事体大，圣上另派了人指挥。&rdo;

风寄娘沉默一会，一声叹息：&ldo;副帅心有怨气。&rdo;

&ldo;正是。&rdo;雷刹并不否认，他厌倦人心算计各种权利倾轧，他无心博取君王重用与信任，，同样不喜君王的疑弃。醇王案，或许又生枝节，真正的真相对于那些权利之巅的人，并不如何重要，他们自有所求，自有所取。

&ldo;六子墓中起出的尸体，不是六子本人。&rdo;风寄娘道。

雷刹已知晓此事，更添一些烦躁，承平帝已经下令，徐知命为求退步，甘愿避其锋芒，六子一事还须交与朱申处理。

&ldo;副帅多思无义，能避激涛未必不是幸事。&rdo;风寄娘柔声道。

雷刹不是任人宰割的脾性，更不愿应付朱申，道：&ldo;管他狂风打乱枝，我倒盼着叶刑司那边查出眉目来。&rdo;

酒尽月移，雷刹起身道：&ldo;风娘子早些歇息。&rdo;

&ldo;郎君早睡。&rdo;风寄娘施礼道。

&ldo;你……&rdo;雷刹走到院门前，回身看着廊下似鬼似魅似妖的女子，想问，你是人还是非人。

风寄娘俏立在那，整个人裹在雷刹的玄色披风中，意外得透出点孱弱。

&ldo;改日，奴家请郎君饮陈年的好酒，听一件陈年的旧事。&rdo;

&ldo;好。&rdo;雷刹笑回。

他这一笑，煞气阴郁尽消，恍如温润如玉的陌上少年郎，无端就令人心折。

雷刹走后，风寄娘仍在廊下看月西移，透凉的指尖摸上去麻木发硬，她搓了搓手，贴在自己同样冰冷的脸上，最终将一双素手藏进了披风中。

过往的年月就像冬日的夜风从每一个空隙钻进来，人生事，那般难遂人愿，你应与不应，都无从挑拣。

风寄娘直到后半夜这才回房安睡，几个侧身天已微明，理好妆容这才施施然去了不良司正堂，雷刹正在那与单什说话，目光相撞，二人都感一丝的微妙。

单什得知案件转交朱申主导，真是一肚子的火，也不问朱申是圆是扁，先将他骂了个口血淋头，真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白白便宜了姓朱的。

雷刹道：&ldo;单大哥不必气恼，醇王案烫手的山芋，握在手里一个不慎就烫满手的燎泡。&rdo;

&ldo;哪是为这桩，老单我只不愿听他的指派吩咐。&rdo;单什窝火道。

雷刹擦着长刀，道：&ldo;单大哥放心，他自有亲信手下，怎还会多用我们，再者，不良司也不必自折腰杆对他惟命是从。&rdo;

单什这才放下心来。

小笔吏亦有点不满，听话地领人整理案件证据记册，他虽不愤，人倒实诚，将案件巨细靡遣都整理个仔细，还招来单什不满，与雷刹抱怨：&ldo;阿戊倒是个死心眼，连个边边角角都备了上去，白白这么尽心。&rdo;

小笔吏垂头细声道：&ldo;副帅吩咐不许遗漏。&rdo;

单什瞪眼道：&ldo;只乱糟糟给他，由他自己整理去。&rdo;

小笔吏知他拿自己杀性子，嘻嘻一笑跑远了。

雷刹本以为以朱申的行事脾性，必定早早来不良司耀武扬威，结果左等右等只没见人来，到得午时过后，不良司一个小吏飞也似地跑到正堂，胡乱行了一礼，大声道：&ldo;副帅，宫中出了大事，太子殿下杀子伤女罪己，自请流放边城。&rdo;

第70章暗涌（二十七）

姜决的疯狂与冷血令人毛骨悚然，他夜半执剑刺死了皇长孙姜苷，后举剑断了女儿姜茴双腿，太子妃连惊呼声都发不出来，直挺挺地晕厥了过去。

姜苷睡梦中被一剑刺心，却未当场毙亡，睁着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姜冲，眼中满是泪水乞求。

姜决微笑，拿手捂住他的双眸，然后安抚道：&ldo;阿蜕，你乃天之骄子，阿父不忍你以后沦落尘埃仰人鼻息过活，阿父先护你一程可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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