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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第1页）

贵女几次寻他不着，不由泄气，找了个与一叶面貌几分仿佛的书生作入幕之宾，略解相思苦。

风寄娘恼他一走了之，便拿这事取笑。

一叶阖着秀美的双眸，不理她，问道：&ldo;寄殡处有了空位，可有香客寄棺？&rdo;

风寄娘反问：&ldo;寺中哪来香客？&rdo;

一叶无言以对，只得道：&ldo;贫僧看山门焕然一新，以为另有机缘。&rdo;

风寄娘失笑，问道：&ldo;法师与徐帅同访名山，可遇神仙抚顶以授长生？&rdo;

一叶收起念珠，道：&ldo;不良帅主说是访仙，实为求药。&rdo;

&ldo;求药？&rdo;风寄娘略一沉吟，&ldo;可是为了九王？奴家曾听闻，徐帅推过九王命盘，早殁之命，岁不过卅&rdo;

一叶点头，平静的脸上满是悲悯：&ldo;徐帅知命，却不肯认命，笃信人定胜天。圣上诸子，太子刚愎暴戾，余者唯九王聪惠，有名君之相。&rdo;

风寄娘蹙眉，问道：&ldo;徐帅可有寻到良药？&rdo;

一叶摇了摇头：&ldo;世间哪有医命神药。&rdo;又道，&ldo;贫僧早前便回到京中，不过，遇不解之事耽搁了月余。&rdo;

风寄娘奇道：&ldo;不知何事？&rdo;

一叶道：&ldo;如今坊中多鬼怪邪说，我过各坊，观坊市气运，恰逢李侍郎家中正办丧事。&rdo;

风寄娘问道：&ldo;可是礼部李侍郎？&rdo;

一叶颌首，道：&ldo;与那只猫无关，李老夫人身死，魂不知归处，贫僧遍寻不得。有人攫夺了她精魂，只是，她的命盘并无奇异之处，令人百思不得其解。&rdo;

风寄娘追问：&ldo;法师可有头绪？&rdo;

一叶摇头：&ldo;贫僧托了徐帅同查此事，国运渐消，魑魅魍魉倍出，徐帅担心此事背后所谋甚大，倒比我还要上心。&rdo;

风寄娘看殿前落叶，道：&ldo;盛极必衰，为天道法则。&rdo;

一叶双手合什念佛，道：&ldo;然而，众生则苦。&rdo;

风寄娘回以佛礼：&ldo;法师慈悲。&rdo;看看天色起身告辞，道，&ldo;日将西落，奴家可不愿与法师共处一室。&rdo;

一叶唇边绽出一抹莫名的微笑，又飞快地消逝。

风寄娘走了几步，记起一事，问道：&ldo;徐帅手下有不良人雷刹，命格奇诡，未生母亡，应与万鬼为伴。奇怪的是：我与他相识数月，看他行事，似乎幼时并不与鬼交。&rdo;

一叶道：&ldo;许另有奇遇。&rdo;

风寄娘笑起来，道：&ldo;奴家真想探个究竟。&rdo;

雷刹与阿弃等人站在一处屋宅前，几个杂役抬着担架，一具一具地往外面抬尸体。

单什张大嘴，好半天才拿手合上自己的下巴，道：&ldo;这……这……怕不是坟地，几具了？&rdo;

叶刑司一手执笔一手在迭册里写写画画，道：&ldo;十一具。&rdo;

阿弃吞了一口口水，往雷刹身边靠了靠。雷刹拦住一抬担架，掀开白布一角，问抬尸的杂役道：&ldo;无一例外？&rdo;

杂役白着脸，满脸惊惧：&ldo;都是一般模样。&rdo;

单什挠着自己胸口巴掌厚的护心毛了，对雷刹道：&ldo;副帅，这尸体惨惨白的，倒像我以前杀猪时放光了猪血。&rdo;他摸摸嘴，勾起肚里馋虫，&ldo;拿盐巴将猪血煮了血豆腐，炖烧了很是美味……&rdo;

两个抬尸的差役听得分明，二人对看一眼，再也顾不得，放下担架跑到墙根吐得塌糊涂。

单什骂道：&ldo;这二人生得细胆。&rdo;

阿弃与叶刑司在旁，心里也是隐隐作呕。

&ldo;单大哥快快住嘴。&rdo;阿弃跳脚，&ldo;隔夜饭也要吐将出来。&rdo;单什道：&ldo;饿你几日，&rdo;

这户人家姓齐，连家主带仆役共三十一口人，尸体不多不少，也是三十一具，无一生还。

报官的是坊中武侯。

其时，天不过微亮，又有薄雾，十步之外茫茫一片，看不分明。坊内武侯见天不好，生怕宵小生事，不敢偷懒，执刀提灯巡街，过几条巷道，便听前面宅前一声惊呼，隐约间一个模糊的人影从一处院门屁股尿流地爬了出来，见了武侯，倒似见了至亲，扒着为首的武侯鼻涕眼泪齐下：&ldo;好些死人，好些死人……&rdo;

武侯认得他，坊内一个贼偷，成日游手好闲，偷鸡摸狗，常在官府吃杖责。

贼偷吓得不轻，口齿模糊，直嚷这户人家一屋子死人。

武侯还道他故意胡言乱语使诈，捏起拳头便要揍他。贼偷忙指天发誓，又道：&ldo;小的不过看他家刚迁来此处，家中财物不及收整，便想趁乱摸些值钱的零碎，也好换几两酒吃吃。谁知，竟竟都是死人。&rdo;

几个武侯看他不像说谎，入屋宅看个详细。

宅中半点声响也没，院内也不见分毫杂乱，推开门房，一个值夜的小厮静静趴伏在几案上，案上还放着一碟糕饼。

这小厮似是睡死了过去，一动不动，武侯心知有异，其中一个抬手轻轻推一把，小厮的尸体应声倒地，露在衣外的头手，惨白干瘪。

武侯起先见这小厮死状古怪，也不过心里发毛，谁知进一屋有一具尸体，再进一屋又有死尸，为首的武侯腿肚子打颤，再不好查看下去，报与了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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