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册忽然不想记起那些事了,只觉得自己的指尖都开始发疼发冷,喉咙干哑发涩,甚至说不出一个字来,连呼吸都觉得是负累。
那人,该多疼啊。
&ldo;后来,我封了小柒和小白的记忆,把小白送回了白虎族疗伤。我怕啊,怕他们醒来找他,更怕他们知道他已经没了,还是忘了吧,忘了也好,如果他活着,会原谅我吧。我抱起小小白的时候,他忽然化作了陆吾印也跟着投入了昆仑台,我想着这孩子也许是跟着他一起去了,也是,该是这样的。&rdo;
&ldo;我没有动你。&rdo;天尊深深看了殷册一眼,感受到这天地无惧的冥王眼神中的恍惚,终归还是有些心疼。
自己虽同时和这冥王被天道衍生,但生来便是神身,虚虚算来依旧比殷册长了几辈,看着殷册剿灭邪物,得化神行,封了冥王,这路走的真是辛苦。
&ldo;你没有封了我的记忆。&rdo;殷册撇过头去看着天尊,眼神虚虚实实,涣涣散散,好像找不到自己该看什么。
天尊无奈的苦笑一声,再度开口:&ldo;没有,我不能这么自私,让整个天地都忘记他的存在,那对他太残忍了,对你也太残忍了。你啊,该记得他的。&rdo;
&ldo;是啊,我该记得他的,我怎么忘了。&rdo;殷册低声喃着,指节泛白撑着桌子慢慢站了起来。
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像是耗尽了全部的力气。殷册一步一步慢慢走着,走到了白洛床边,颤巍着伸出手指碰了碰那人的脸颊,&ldo;我…怎么,把你忘了呢。&rdo;殷册轻声说着,眼眶慢慢红了起来,像是被人点了一滴朱砂,再由着泪水一点点晕开。
&ldo;我猜着,你那额间护心鳞甲给了他,你才忘了,这不是你的错。&rdo;天尊看着那两人,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多年前的样子。
&ldo;那场大战,无论是天界还是冥界,都损失惨重,所剩无几,所有幸免于难的人都被我和天帝下了禁令,再不得提起此事,封了昆仑山,万物不得踏足。你也陷入了沉睡,冥界一时无人掌管,便派了道墟替你看着,重整了秩序。&rdo;
&ldo;我盼着你醒来,毕竟冥界不可一日无主,但又怕你要去寻他,惹出什么祸端,做出什么大道不容的错事。你沉睡了很久,醒来的时候,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想着这也许就是天命吧,你和他的根果或许真的就这么断了。于是天帝就把这事藏的更深了,再无几人知晓。&rdo;
&ldo;日后和他再无瓜葛,对你来说,也许不是一件好事,但对天下苍生来说,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冥王,总比没了白洛的殷册,要好得多。&rdo;
&ldo;是吗,可这不是我选的。&rdo;殷册握着白洛的手,轻声道。
&ldo;是天道选的。殷册,我们没有选择的权力。&rdo;天尊长叹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包子我掐指一算,这是个更新的好日子。
第65章你即天地
&ldo;我想活的久一些,因为等我走了,这天地记得他的人又少了一个。可是我累了,那种疲累的感觉来的很快,叫我承受不住,我知道大限要到了。于是托付好小柒和小沧,我便在昆仑外寻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好生归去吧。&rdo;
&ldo;可是后来,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声音告诉我,现在还不是沉睡的时候,白洛会回来的,要等。很久之后,还有一场劫难,需要我引着解决,才得圆满。&rdo;
&ldo;我记得在梦里,我一直在笑,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也不管那是什么劫难,只知道他会回来的,回来就好。这一等,就等了这么久,每次骗小柒自己去云游了,其实都是在寻他,但是又不敢摆什么大阵仗,怕被你们窥探出一二,那种失望过后的虚无感和恐惧感是很要命的。&rdo;
&ldo;因为他是天生的上古神明,根本没有轮回,于是我猜着是昆仑台的灵气太盛,将他的灵魂割成了碎片,一点点汇聚需要些时日。于是四海九天,三界五行每一处我都去寻,可是别说他的魂魄,甚至连气息都没发现,于是我便知道,他大概是借了人类的身子。&rdo;
&ldo;后来,我终于感受到了他的气息,虽然很微弱,但是实打实的在这天地间重现了,就在昆仑里。我甚至有些不敢相信,直到看到他倒在那里,才把他带了下来,敛了些许容貌,送到了人间。其实他小时候的记忆都是假的,自己捏造的,只有关于人间朋友的那些记忆是真的。&rdo;天尊终于带了一些笑意,慢慢说着。
&ldo;怪不得,他总说自己是个没有来历的人,小时候的事就跟做了一场梦一样。&rdo;殷册笑着开口,轻轻蹭了蹭白洛的脸颊接着说道:&ldo;天尊你编了就编了吧,也不知道做的地道些,都被他察觉了。&rdo;
&ldo;这假的就是假的,做的再怎么地道,仍旧是假的。小柒总说我老不知羞,胸无点墨,造那些就已经费了我许多精力,还特地挑拣了一番,寻了几个命数好些,前生有善德的人往他身边放。再说,他那心思,这点小把戏总是瞒不住的。&rdo;天尊站起身来抖了抖腿脚,总觉得浑身上下都麻了。
&ldo;你想让他简简单单做一个凡人,再不牵扯进这些烂账里。&rdo;殷册扭头看着在不远处舒展自己身体的天尊,感受到他一下子的僵硬,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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