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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早饭做完，她不好去叫醒他们，只有等姑妈于莲和姑父王伟德还有表哥王群起床。

姑妈在隔了几条街的巷子里开了家麻将馆，全家就指着麻将馆吃饭。

今天姑妈春风拂面，没有找她的茬，吃完饭就扭着水桶腰去找麻友聊天去了。

姑父带表哥出去玩，留她一个人看家。

说是看家，可除了厨房和柴火间，其他房间都锁的牢牢的，于心意搬了凳子在门口坐下，看院里老树叶子上水珠滚动。

姑妈姑父嘴上不说，心里觉得她有些痴傻她一直都知道。

马上要上初中了，学费比小学又贵上一茬，姑妈天天在她耳边念叨，她隐约感觉出来姑妈不想出这个钱。如果能念完初中都是好的，最怕半途辍学。

她只好一直装傻，在邻居面前装可怜，姑妈怕落人口舌或许还能让她把书念完。

于心意坐在那又想了一想，一看时间九点半了，把院门一掩，就往巷子尽头的福利院跑。

跑到福利院后门的时候，人已经在那等了好一会儿了。

小楠一见她就向她招手，待她走近，才把藏在身后的玻璃瓶子拿出来：&ldo;怎么才来呀，牛奶都不热乎了。&rdo;

于心意忍不住吞了口口水，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玻璃瓶。

小楠有些炫耀地晃了晃：&ldo;想喝吧?哎呀特意给你留的，赶紧拿去吧我那还有。&rdo;

于心意也不客气，直接伸手接过，暖乎乎的牛奶瓶子抱在手里又有些不真实，只好抬眼怯怯地看了看小楠。

小楠似乎被她逗笑了：&ldo;平时可从没见你这么想要一个东西。&rdo;

于心意小心翼翼地拨了拨玻璃瓶顶的橡皮塞，小声道：&ldo;我从没喝过牛奶……&rdo;

或者说记事以来没有。

小楠手里玻璃瓶装的牛奶来历可不一般，据说是专门从县城边上的牧场运来的，每天早上从奶牛身上一挤出来就消毒加热，送奶的叔叔用泡沫箱装着一个个保温壶，按家按户送来。还必须得是用自家玻璃瓶去盛，随便拿个碗叔叔是不会给倒的。

于心意家这片，就这座私立福利院有订牛奶。每天一大早，听见&ldo;嘀嘀&rdo;的喇叭声就知道是送牛奶的来了，福利院的孩子们抱着各自的玻璃瓶候在门口，叔叔把保温壶上的木头塞子一开，那奶香能飘整条巷子。

每到这个时候，于心意就很羡慕他们。

她要是个孤儿多好呀，她也可以进这所福利院，也可以每天喝上牛奶呢。

她如获至宝，学着小楠她们的样子轻轻一拽橡皮塞子，舔了舔瓶口溢出的奶渍，再慢慢仰起瓶子，喝了满满一大口。

香香滑滑，带有一点点甘甜和腥味，人间美味。

她放下瓶子，不由叹道：&ldo;真好喝。&rdo;

小楠扬着下巴微微有点小得意：&ldo;那你隔几天来找我，我就给你喝呀。&rdo;

于心意抱着奶瓶，点头如捣蒜：&ldo;谢谢小楠姐姐。&rdo;

小楠平时没少给她带好吃的，生活可比她好上不知道几倍。

这所福利院据说有大老板资助，院里的条件可以说是顶顶好的，小楠她们睡的棉被暖和，每天三餐有肉，就连院里的老师都那么和蔼可亲。

于心意揣着奶瓶，有点舍不得一口气喝完。

小楠在一旁催促道：&ldo;你快喝呀，喝完我好去洗瓶子。&rdo;

于心意慌不迭喝了一大口，又听见小楠说：&ldo;据说喝牛奶可以长个子呢，你可得多喝点，明明才比我小几个月，怎么就跟个小不点似的。&rdo;

于心意差点给呛着了，忙放下瓶子缓缓。

&ldo;你们院子里小美还比我矮呢。&rdo;

小楠小大人似的挺起胸脯笑了：&ldo;她有遗传病，你难道也有病嘛。&rdo;

于心意抱着奶瓶，小小地啜了一口，不说话。

小楠说到这似乎来了兴致：&ldo;按照清洁阿姨的说法，你这其实叫没长开。&rdo;

于心意懵懵懂懂：&ldo;什么叫没长开?&rdo;

小楠既骄傲又害羞地说：&ldo;就是没发育呀。&rdo;说着她神神秘秘地张望了一下四周，把于心意拉进小树丛里，&ldo;一看你就不懂，你都十二岁了，就没感觉身上有什么不一样吗?&rdo;

于心意低头仔仔细细地看了看自己，没有缺胳膊少腿的，&ldo;哪里不一样?&rdo;

小楠不争气地伸指头戳了戳她胸口：&ldo;这里啦!&rdo;

于心意吓得抱紧了小奶瓶，不明所以但又有天生的羞耻感促使她往后退：&ldo;我、我才没有呢……&rdo;

小楠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更加卖力地挺了挺胸：&ldo;我可是开始发育了，跟你这种小屁孩不一样。&rdo;

于心意侧着脸，悄悄地打量她。小楠比她高了大半个头，小胸|脯隐隐有了起伏，屁|股蛋儿都比她圆润。

她慌忙低下头，视线有些无处安放，这就是长大的标志吗?

于心意再度捧起奶瓶喝了好几口。

她也要努力长大!

小楠见她忙着喝牛奶都不跟她搭话，虚荣心没得到满足，气哼哼地撞了撞她的肩膀：&ldo;你听没听见我说话呀。&rdo;

于心意抬手用手背擦去嘴边的奶渍，啄木鸟似的点头：&ldo;听见了，你是大孩子了，跟我不一样。&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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