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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第2页）

会场显得有些静默，这种气氛更加重了众人心头的阴影。片刻之后，忽听慕剑云的声音说道：&ldo;当你望向无底深渊的同时，无底深渊也在回望着阁下。&rdo;

女讲师悦耳的嗓音此刻听来竟有种森然的感觉。曾日华正在摆弄手里的激光笔，他很不舒服地抬起头，皱着眉问道：&ldo;什么？&rdo;

&ldo;哲学家的语录，来自于十八世纪的德国人尼采。&rdo;慕剑云瞥了曾日华一眼，似乎对后者在人文知识上的匮乏颇为不满。

&ldo;嘿，哲学？&rdo;曾日华现出揶揄的表情，同时却忍不住向那照片多看了两眼。照片上的文成宇似乎真的在回看着自己，那锐利的目光竟能穿过十多年的时空之海一般。

那个家伙，他恐怕早已把我们研究透了。想到这里，曾日华又咧咧嘴，苦笑道：&ldo;哲学家的话，有时候还是有点意思。&rdo;

&ldo;慕老师只是说了一半，尼采的原话还有前半句。&rdo;罗飞结束与那男孩的对视，把尼采的原话补全，&ldo;‐‐无论是谁与这些怪物搏斗，都需要了解他们还没变成怪物的过程。而当你望向无底深渊的同时，无底深渊也在回望着阁下。&rdo;

慕剑云冲罗飞微微一笑，有种找到知音的感觉，然后她又接着说道：&ldo;有什么样的经历，便会变成什么样的怪物。这个男孩现在会是个什么样的怪物？罗队，也许你能够告诉我们。&rdo;

&ldo;我？&rdo;这次罗飞并没有立刻领会对方的意思。

&ldo;文成宇遇见袁志邦的时候，还只是一个性格并未塑形的小男孩。他后来的成长则完全处于袁志邦有意识的操控之下。你是我们这里最熟悉袁志邦的人，你也知道袁志邦培养这个男孩的目的。所以你应该能描述出袁志邦会把他打造成一个什么样的&lso;怪物&rso;。&rdo;

&ldo;是的……如果我能够站在袁志邦的角度上……&rdo;罗飞眯起眼睛，开始了角色变换的假相，&ldo;……我需要一个杀手，一个隐形的杀手‐‐他必须有着超强敏锐的思维，冷静的头脑，天性警惕而沉稳，异于常人的学习能力和探索欲，刺激和挑战会令他兴奋，坚韧、恪守原则，定下目标便无可阻挡……&rdo;

在罗飞继续思考的时候，慕剑云又问道：&ldo;在社交和生活方面呢，他应该怎样？&rdo;

&ldo;嗯……&rdo;罗飞沉吟着，&ldo;……他不能让任何人熟悉自己，但他在社交上不会有任何障碍，当他出现在陌生人面前时，他必须亲和甚至充满了魅力。他可能有一个或多个合法的身份，以适应在不同场合出现的要求。他无法享受常人间的感情，也不能沉迷于任何外在的事物，在任何时刻，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情可以拖累住他的脚步。&rdo;

众人全神贯注地聆听罗飞的分析，并不时点头以示赞同。而其中又以慕剑云听得最为认真，当罗飞说完之后，她沉思着说道：&ldo;也许我还能有所补充……&rdo;

罗飞立刻冲她点点头：&ldo;请讲。&rdo;语气中既有鼓励也有期待。

&ldo;他可能会钟情与美食，或者是音乐……同时在近期，他可能会对某个人产生不同一般的情感。&rdo;

慕剑云说出这番话后，其他的与会者多少都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如果说先前罗飞的分析完全是基于eunides的特质所做的合理推测，那么慕剑云的说法则似乎有着太强烈的臆测成分。

罗飞也皱了皱眉头，他继续看着对方等待下文。

慕剑云与罗飞对视着，她微笑着说：&ldo;我是根据你的结论来分析的。你告诉我们eunides是这样一个人：他聪明、敏感、博学，这样的人很容易对某件美好的事情产生浓厚的兴趣；但是他不能有朋友，不能参与公众的活动，这个兴趣还不能对他的日常行动有任何拖累，所以他只能去寻找那种非常私密，可以独自并且快捷享受的爱好；他的生活紧张而孤独，这样的节奏也需要舒缓和调节，综合这两方面来说，我觉得美食和音乐能够满足他的要求，甚至说，如果我是袁志邦，那么我在eunides的成长过程中便会有意识地在这两方面培养他的爱好，以安全的释放他对自身欲望的需求。&rdo;

听对方一解释还真是颇有道理，罗飞的眉头渐渐展开，继续追问：&ldo;那么对某个人产生感情又是怎么回事呢？&rdo;

&ldo;人都是有情感需求的。eunides却不得不压抑这方面的需求。但这种压抑不会让需求消失，只会让需求在能够释放的空间里变得更加强烈。可以想像，这么多年来，eunides和袁志邦之间会建立起多么深厚的情感，因为后者是他唯一可以释放情感的对象。现在袁志邦死了，eunides的情感无从寄托，他会急切地需要一个新的情感目标。&rdo;

慕剑云娓娓说来，众人先前的困惑如云雾般消散，曾日华更是亢奋地将手里的激光笔越转越快，连声喝彩道：&ldo;有道理，有道理！精彩，精彩！&rdo;

&ldo;可是与陌生人产生情感交流对eunides来说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rdo;罗飞依然保持着冷静的头脑，他轻轻咂了下嘴，显示出一丝疑虑，&ldo;他应该很清楚这一点，袁志邦生前肯定也会反复警告过他。&rdo;

&ldo;情感是人类最原始的本能，并不会因为主观的控制而消失。&rdo;慕剑云很自信地回应着，&ldo;不过因为你提到的情况，eunides会对自己的情感对象有所选择。&rdo;

&ldo;哦？那他会选择什么样的人？&rdo;

&ldo;应该是女人，这种可能性占到了百分之九十五以上。&rdo;

&ldo;为什么？&rdo;

&ldo;首先来说，这是人类的天性。剩余的百分之五，是考虑到eunides也可能是个同性恋。&rdo;

罗飞等人会心地笑了，会场上难得出现了轻松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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