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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可为什么邝露从来没有和自己提起过?难道，她也忘了?

润玉看着梦境中那个柔柔弱弱的女孩，那眉眼虽稚嫩，但绝对是邝露没错。

梦境中，小邝露接着问道：&ldo;你叫什么名字?&rdo;

&ldo;我叫润玉。&rdo;小润玉笑道，随后又一脸正气：&ldo;以后要再有人欺负你，你就来找我，我帮你打回去。&rdo;

&ldo;嗯，&rdo;小邝露点点头，眼中满是钦佩：&ldo;你刚才真是好厉害啊!这么强的法术，肯定是修炼了好多好多年吧?&rdo;

小润玉摇摇头：&ldo;我也不知道怎么的，有时候一生气就会这样，今天这次是最厉害的。&rdo;说着他又有些垂头丧气：&ldo;希望我娘不要知道，不然回去又得骂我了。&rdo;

&ldo;为什么呀?你法术多厉害啊，打跑了那些坏鲤鱼又救了我，你娘应该夸奖你才是啊!&rdo;小邝露疑惑的歪了歪头：&ldo;我在我爹面前施个凝露术他都开心得不得了呢。&rdo;

小润玉脸色暗淡了下去：&ldo;我娘说，我只是条鲤鱼，如果使出这么强的法术会被那些鲤鱼当做怪物。我不能被排斥，必须得跟他们一样。&rdo;

&ldo;可是，为什么非要跟他们一样呢?你本来就和他们不一样啊。&rdo;

小润玉惊讶地抬起头，愣愣地看着坐在荷叶上的女孩：&ldo;不一样……吗?&rdo;

&ldo;对啊，你看，&rdo;小邝露低头凑近他的脸，认真的说：&ldo;你的真身是银白色的，他们却是红色，你的头上还有犄角，他们都没有。&rdo;小润玉下意识地摸摸头上的犄角。

&ldo;还有还有，&rdo;小邝露笑着看向水中：&ldo;你的尾巴，也和他们不一样。&rdo;

小润玉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变回人形的时候没注意，竟没把龙尾收回去，一直浸在水中。他顿时感到羞赧尴尬，忙隐去了龙尾。

&ldo;诶，你收回去干嘛，这尾巴多漂亮啊!我还想再看看呢。&rdo;

&ldo;漂亮?真的?&rdo;小润玉的眼中流露出几分欣喜。

&ldo;嗯，这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尾巴了。比天界瑶池里养的仙鲤还要漂亮十倍，不对，&rdo;小邝露摇摇头，坚定的说：&ldo;一百倍。&rdo;

&ldo;从来没有人这样夸赞我的尾巴。&rdo;小润玉喃喃道。

&ldo;是他们都太蠢笨，你这样漂亮的鲤鱼要是去了天界，不知道会有多少仙子喜欢呢!&rdo;小邝露惋惜似的摇摇头，又拍拍他的肩：&ldo;所以你不用跟那些小妖一样，你比他们好看多了厉害多了，不一样才是对的。&rdo;

小润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道：&ldo;天界长什么样?好玩吗?&rdo;

小邝露思索了一番：&ldo;也不怎么好玩，因为我一直都在那里住着，玩久了也腻烦了，所以今天才偷偷跑到凡间玩。至于长什么样嘛，等我以后修为够了带你上去看看，你就知道了。&rdo;

&ldo;好，那一言为定。&rdo;小润玉满脸的期待。

&ldo;一言为定。&rdo;小邝露看看天边，惊道：&ldo;哎呀，就要日出了，我真身禁不起太阳曝晒，我得回去了。&rdo;

&ldo;你什么时候还会再来?&rdo;小润玉不舍地问。

&ldo;如果我爹爹没发现的话，我就过两三日，在拂晓时来找你，好吗?&rdo;

&ldo;好。&rdo;

小邝露化作一道莹白的光，消失在空中。

梦境也到此为止，消散在寝殿的黑暗角落中。而回忆，已经被修补完整，填回他的脑海中。

不用想都知道，这定是邝露的梦境，后来的事情他也想起来了。那天回去后他就被母亲拔掉了龙角，剐去了龙鳞，随后一直被囚禁在洞庭湖底，忍受着无穷无尽的折磨，后来有一天他实在忍受不了趁着夜晚偷跑上岸边，遇到了天后，吃下浮梦丹，被带到天界。

润玉跌坐在地。

原来，最早认识他和他说话的，是邝露。

原来，最先看到他的尾巴还夸奖它漂亮的，是邝露。

原来，是邝露。从一开始，就是邝露。

他一直以为，自己会爱上锦觅，是始于那天她看到自己的尾巴还真心的夸奖并说了一番率真之言。现在却明白了，即使忘却了那段记忆，但小邝露的那些天真稚嫩却纯粹的话语已经深深植根于他的心中，所以他才会被后来的锦觅所触动。

错了，一开始就错了，全都错了。

他爱上的不是初见，只是一场重演。

而真正的初见，被他扔在了不知名的去处，也许只有邝露一人知晓。

他想起那日邝露穿着鲜艳的落霞锦来到自己身边，送给自己红曲甘露时，说的那一番话。

她说，兴许龙就是锦鲤变的。

她说，她见过龙。

她一直没忘记，她都知道。那时也许就是在暗示自己，想让自己记起来。

而他却冷言相对，不留余地地伤害她。

&ldo;为什么……&rdo;润玉喃喃自语：&ldo;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rdo;

&ldo;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rdo;他哀嚎，已是泪流满面。

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他猛得起身跑出去，顾不得一路上各仙官的关切和阻拦，他直奔忘川岸边，到了之后二话不说就跳进去，岸上天兵们的惊呼他也听不见，狰狞的攀附而上的孤魂恶鬼他也看不到，喝退前来拉回他的下属，润玉埋头就在忘川水中筛寻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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