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新做的啊。&rdo;乐正余亦唤着那二人到软席上坐下,自己坐到百里花影的身后,从背后抱住她,将自己的下巴搁在她的肩头,轻轻的蹭了蹭她的脖颈,头上挨了一下百里花影的轻打,他依旧不知死活的蹭着,小动物一样的示好,转头又笑道:&ldo;那灯笼拿回来,我就给拆了,然后稍微改了一下糊灯笼用的纱纸,做了这一院子的灯笼,不错吧,宛若置身月光海宫,过几日我再去寻些晶莹的物件,挂在屏风上,只叫这烛光晶莹,水色湘烟。&rdo;
&ldo;你怎么会有这样好的心思?&rdo;白云望着满院烛火,心中轻颤生出几分柔情感:&ldo;怪不得把东西给了我和凤歌呢,原来你有更好的。&rdo;
&ldo;给你就不错了,别那么挑剔。&rdo;乐正余亦头上又挨了百里花影的轻拍,有人在光影里笑,夏侯南山道:&ldo;本想看看你在闹什么事,现在看来,只是在哄你的花影妹妹开心啊。&rdo;
&ldo;他也就这么点好。&rdo;百里花影的喜色尽数显示在面上,见她如此欢喜,乐正余亦更添了几分喜色,他本就是极其明艳的长相,如今真心的欢喜起来,只说那向春的柳,隔岸的花,水边的月,枝头的雪,都即不得他此刻的美态。
夏侯南山曾经和白云说过,你若是曾经见过乐正余亦真正开怀的模样,怕是今生都瞧不上任何美人。从前,白云以为这是夏侯南山在框他,毕竟乐正对夏侯而言意义不同,可她如今真的见了,一弹指便心魂颤抖,那不是思慕之情,那是面对不可冒犯的美时一种自然而然的感叹。
低头见自家夫人这幅模样,夏侯南山不禁失笑,伸手拿过一旁的酒水,仰头而饮。少年意气风发,别有逍遥之意。
漫天月色如许,园中朦胧光熙。
尽是人间好光景,不谈分离,笑往昔。
大齐使臣入朝的那一日,白云站在凌云塔上趴在黄石上看着一队人马入内。她探头探头的想要看清楚那虹霞公主的模样却也只是徒劳,那公主坐在轿中半分面都不露。
身后飘来一阵疾风,她回身看去,发现是南宫昭雪,他依旧是一身如雪的白衣,清雅写尽风骨,处处扬着傲然姿态。
&ldo;南宫你回来了啊!&rdo;她欣喜的看着他,南宫昭雪颔首:&ldo;多日不见白云可安好?&rdo;
&ldo;安好,安好。&rdo;她眨巴着眼眸问道:&ldo;南宫你怎么来这了?&rdo;
&ldo;有两个人说你肯定会在此处,所以叫我来看看你,随便和你说些话。&rdo;
白云立刻道:&ldo;夫君和余亦叫你过来的?&rdo;
&ldo;正是。&rdo;
&ldo;他们要你说什么?&rdo;她转身再次去看那长长的队伍,身后的人走到她身边倚在那处浅笑着:&ldo;白云想先听哪一个?&rdo;
&ldo;先听余亦的,他肯定没有什么好话。&rdo;
南宫昭雪笑出声:&ldo;余亦要我告诉你,那虹霞公主长得一般,连你一半的美貌都没有,叫你不要介怀。&rdo;
风送笑语,白云对着长天莞尔一笑:&ldo;那我夫君说什么?&rdo;
&ldo;南山说,余亦说的没错,还有……南山说,你只管将心放在肚子里面,他只想和你一起喝酒吃饭。&rdo;
得了安慰话语的白云不禁欢喜一笑,娇憨十足的开口:&ldo;这还差不多。&rdo;
南宫昭雪安静下来,同她一起去看那遥遥而去的长龙队伍,许久许久,久到那队伍走到皇城前,久到那天边的孤鸟都落在枝丫上。
白云转头去看风中漠漠的南宫昭雪,他一直都是这样清冷的男子,除非在遇上身边人伤痛时才会有那么一两分急躁,比起夏侯南山的平静,南宫昭雪的清冷莫名的叫人心酸。
&ldo;南宫,你小时候也是这样吗?&rdo;白云疑惑的发问。
&ldo;嗯?什么?&rdo;南宫昭雪一时没能明白她的意思,挑眉浅笑问道:&ldo;什么意思?&rdo;
&ldo;我听夫君说啊。&rdo;她咧嘴憨憨的笑着,眉目都是单纯的可爱之态:&ldo;你们小时候一起爬树,抓鸟蛋,还一起闯祸,你也是个混世魔王来着。怎么现在这么冷静了?&rdo;
听了白云这话,南宫昭雪先是一愣,随后不知是被逗笑了,还是被问到无言,他低头轻笑了几声,随后略作思量后,认真的回答道:&ldo;人都是会变的。&rdo;
白云定定的看着他青丝飞扬,在空中挽成孤寂的梅枝。
人都是会变的。
是谁,曾经也和她说过这句话?
好像有很多人都说过这句话,每个人说这句话时的表情都不一样,惋惜的,叹息的,悲鸣着,呐喊着,平静的,绝望的。可都都是悲伤的。
&ldo;你的夫君也变了,南斗也变了,阿姊也变了,清辉,凤歌,月婵,还有当年的小甜豆余亦。人人都会变。&rdo;他说:&ldo;都是被逼到一定地步才会变成如今的模样。多少往事烟雨中,连一个停歇的地方都没有。&rdo;
&ldo;司空馨禾。&rdo;白云突然念出这个名字。
南宫昭雪一愣:&ldo;你还记得呢。&rdo;
&ldo;我听夫君说上次江湖出事,便是司空馨禾来求的你?&rdo;
&ldo;嗯。&rdo;南宫昭雪撑不住面上的笑,索性就不撑,他执手长风,握紧后又放手:&ldo;神农谷中有人拿康健之人试药,试得的是断魂草和断肠草。只是试毒,并无解药。馨禾她……有济世之心,不愿神农谷如此残害人的性命……便来了我身边,叫我以玉人山庄的名义彻底毁掉神农谷。&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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