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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他提出送我，我拒绝，他顿了顿后不再坚持。

转身要走时，他叫住了我。

&ldo;小冬，我谢谢你，当年要不是你，我这命或许就没了。&rdo;他眸子在黑暗中坚定地凝视我，&ldo;小冬，我可以弥补你，你应该过正常的生活。&rdo;

我想他是为我好，他知道当年为了他我跌入了地狱，现在的我们不应该好了伤疤忘了痛，万万不可再纠缠在一起了。

我轻轻摇摇头，笑着看他，&ldo;不用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rdo;如此客气陌生的交谈。

回去的路上，看着月亮。

他已经变了，不是五年前的蒋雪了，他稳重理性很多，找了自己生活的位置，有事业有理想，还有个可爱的孩子，他最终像一个正常的，成功的男人走入正途。

胸口很闷，为什么我还是喜欢五年前的他。

那样多的事情都已发生，那样多的夜晚都已过去，只有月色，月色能如当初一样美丽。

回到家，母亲热了牛奶，灯光下的她笑容详和，我看见她两鬓银丝密布。

我慢慢喝完牛奶，向她说晚安。

回房，打开衣柜，找出那件压底的橙黄色衬衣，指尖划过那细细的纽扣，这耀眼的颜色刺得我眼睛发痛。年少时美丽的承诺，生死契阔，与子同说，当时未必是虚假的，只是一切都抵不过岁月的磨痕，无人能为时间注脚，为承诺殉道。

眼泪最终没有掉下来。

曾经迷恋邓丽君的歌，道尽世间情爱。

这次，是真的了，再见，我的爱人。

依旧早起，依旧去甜品店送外卖，依旧赶到夜市张罗买卖，等到收工后，坐在青板石上捧着盒饭，喝着矿泉水，填饱肚子，这样才是我的生活，真实得再不能自欺欺人的生活。

&ldo;小子，来一根，新到的555。&rdo;刘船栋把烟扔给我。

我接住，是很细长的烟，味道柔和。

&ldo;以后给我红双喜就行。&rdo;我笑着点燃烟，每天在夜晚吸根烟已经是最惬意满足的事情了。

&ldo;你要注意身体啊，别老吃这种盒饭。&rdo;他指指我脚边的空盒子。

&ldo;恩，好。&rdo;

&ldo;从家里带点出来，或者去小馆子搓一顿。&rdo;

&ldo;呵呵，也对，人是要对得起自己一些。&rdo;我叼着烟，应声点头，双手插在棉夹克口袋里。

&ldo;还有，晚上多穿点，你就这么一件外套啊？没见你换过，领口都起球了。&rdo;

&ldo;懒得换，能穿就行。&rdo;

&ldo;连我大刘这么邋遢的人也有一两件换换穿。&rdo;他的确有两件灰白色的外套换着穿，一件胸口绣着一条龙，一件绣着一只怪兽。

我笑笑。

&ldo;我带你去买吧，认识的人，特便宜，还流行，比你身上这件黄黄的强。&rdo;

&ldo;好，过几天再说吧。&rdo;我敷衍着他，转头又对付生意。

晚上回到家，倒头就睡，朦胧中，母亲打开门，为我脱下夹克，盖上被子。

只有父母，不会离开我们。

早晨飞车到悦达甜品店，举起破表一看，七点五十七分，还好没迟到。

打开门，看到熟悉的身影。宝蓝色的双排扣风衣，白色的法兰绒直筒裤。

又是他。

&ldo;嗨，你也来买东西？&rdo;他笑着和我打招呼，手里拿着几个刚刚烤出来的燕窝蛋挞。

&ldo;不，我在这工作。&rdo;我指指里面，&ldo;送外卖的。&rdo;

&ldo;这里？&rdo;他惊讶。

&ldo;是啊。&rdo;我眼睛晃来晃去，尽量不去看他。

&ldo;巧了，这里是香阕的小分店，专门经营甜品的。&rdo;他轻轻地笑开。

&ldo;是吗？&rdo;我更惊讶，这家小店居然也算是他家产业之一，有些沮丧，搞了半天，我在为他打工。

&ldo;这里工作环境还行吧。&rdo;他眼神温和，嘴角漾着笑容。

&ldo;是，是，很不错。&rdo;我像是回答领导的问题，必恭必敬。

他又笑开了，拿出一个蛋挞，&ldo;吃过没？&rdo;

我摇头。

他把蛋挞塞我手上，&ldo;不是王婆卖瓜，这味道真的不错，小轩很爱吃。&rdo;小轩是他的儿子。

我接下蛋挞，一口吞下。

他更加温和地笑着看我，眼睛里的光一闪一闪的。

又寒暄了几句，他向我告别，打开那辆银黑色的凌志车门，一个身钻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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