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波特:惹你生气了,很抱歉。
玛丽莲:我没有生气。
(可她就是。我买单的时候,她离开了一会儿,去洗手间了,我真希望手上有本书可以读读:她去洗手间那叫一个漫长喲,就跟大象怀孕似的。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百无聊赖,我开始琢磨她是在吞兴奋剂还是镇定药。镇定药,毫无疑问。吧台上有张报纸,我就拿起来看;结果是张中文报纸。二十分钟过去后,我决定该去看看情况。说不定她用了致命的剂量,或是割了手腕。我找到了女士洗手间,敲了敲门。她说:&ldo;进来。&rdo;推门一看,她正对着灯光黯淡下的镜子。我说:&ldo;你干嘛呢?&rdo;她说,&ldo;看她呀。&rdo;事实上,她刚才是在涂红宝石色唇膏。并且摘下了阴森森的头巾,梳好了棉花糖一般松软顺滑的秀发。)
玛丽莲:但愿你的钱还够。
卡波特:得看情况。要是你想让我赔偿精神损失的话,买珠宝是不够。
玛丽莲(咯咯笑起来,又回到了好情绪。我决定,不再提阿瑟?米勒了):不用。够付出租车钱就行,一长段路。
卡波特:我们这要是去哪儿‐‐好莱坞?
玛丽莲:该死的,当然不是。一个我喜欢的地方。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不用等很久,因为我们刚招到出租车,我就听到她让司机开到南码头街,不禁心想:那不就是搭渡轮去斯塔顿岛的地方吗?继而我又猜想:她借着酒劲吞了药,现在准是high过头了。)
卡波特:但愿我们不是去坐船远航。我身边没带晕船药。
玛丽莲(开心地笑个不停):就去看看码头而已。
卡波特:我可以问问为什么吗?
玛丽莲:我喜欢那儿。感觉像是在外国,而且,我还可以喂海鸥。
卡波特:用什么去喂?你什么也没有,没法喂。
玛丽莲:有,我带了。我的手袋里装满了幸运饼干。是从那间餐馆里偷出来的。
卡波特(取笑她):啊‐‐呀呀。你猫在厕所里的时候,我还拆了一个看呢。里面的字条上只写了一个下流的笑话。
◎美丽的女孩儿(8)
玛丽莲:天呀。黄色笑话幸运饼干?
卡波特:我肯定海鸥不会介意的。
(我们要穿过鲍厄里。那地方尽是小当铺、卖血站、五毛钱一张帆布铺的宿舍、一美元一天的小旅店,还有白人酒吧,黑人酒吧,到处都是流浪汉,年轻的,早就不年轻的,老得掉渣的,有蜷缩在马路牙子上的,也有蜷缩在碎玻璃渣和呕吐物里的,有歪靠在门廊上的,也有像企鹅一样挤在街角的。等一个红灯时,有个鼻头发紫、衣衫褴褛的人歪歪扭扭地凑上来,颤巍巍的一只手里抓了块破烂的湿布,抹起我们的车窗玻璃来。我们的司机拉开嗓门爆出一连串意大利语脏话赶他走。)
玛丽莲: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卡波特:他擦玻璃,想挣我们的小费。
玛丽莲(用手袋遮住脸):太恐怖了!我受不了。给他点什么。快给啊。求你了!
(可是,出租车加大油门往前冲了,差点儿把老醉鬼撞倒。玛丽莲哭喊起来。)
我恶心。
卡波特:你想回家吗?
玛丽莲:一切都毁了。
卡波特:我送你回家吧。
玛丽莲:让我缓一下。会好的。
(所以我们沿着南大街继续开,不出所料,看到渡轮停靠在那里,布鲁克林的天际线倒映在水面上,轻轻摇漾,翻飞的海鸥雪白耀眼,越发衬出深蓝色的水平面上白云翩翩,蓬松的云朵像蕾丝花边那么娇嫩‐‐美景很快就舒缓了她的心。)
下车时,我们看到一个男人牵着一条中国狗,显然是在等船的乘客,正往渡船方向走,我们经过他身边时,我身旁的她停下来,拍了拍小狗的脑袋。)
男人(坚定,但不太友好):你不该摸陌生的狗。尤其是中国狗。他们可能会咬你的。
玛丽莲:狗狗从来不咬我。只有人咬我。它叫什么?
男人:傅满洲。
玛丽莲(咯咯笑):哦,跟电影一样。这名字真逗。
男人:你呢?
玛丽莲:我的名字?玛丽莲。
男人:我想也是。我太太肯定不会相信我的。我可以请你签个名吗?
(他掏出一张名片和一支笔;她垫着手袋写道:上帝赐福予您‐‐玛丽莲?梦露。)
玛丽莲:谢谢你。
男人:该我说谢谢你。等下我得拿去办公室秀一下。
(我们继续朝码头边走,听着水波拍岸。)
玛丽莲:以前,我老问大明星要签名。现在有时也会。去年在查森饭店,克拉克?盖博坐在我旁边,我就请他签在餐巾纸上。
(她靠在泊船的拴柱旁,身影定格,如同加拉提亚眺望着欲加征服的远方。微风吹拂她的秀发,她侧头看我,仿佛被轻风吹动,轻灵灵的,无忧无虑。)
卡波特:那么,我们何时喂鸟呀?我也饿了。太晚了,我们连午餐都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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