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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我说：&ot;我不知道。&ot;

他说：&ot;我也不知道。&ot;

我说：&ot;我曾经因为打警察而被记警告，但我不是有意要伤害他，可是假如我再犯，我的麻烦就更大了。&ot;

他看着我，说：&ot;你是当真的，是吗？&ot;

我说：&ot;是的。&ot;

他说：&ot;你带路。&ot;

我说：&ot;去哪？&ot;

他说：&ot;回售票口。&ot;他用大拇指指着方向。

于是我们又走回地下通道，但这次不那么恐怖了，因为有警察陪伴我。

我把提款卡放进提款机内，就像有时父亲和我一起购物时，他让我做的那样。提款机出现&ot;输入密码&ot;字样，我输入&ot;3558&ot;后按&ot;确认&ot;，机器发出声音说&ot;请输入提款金额&ot;，这时出现几个选择

我问警察：&ot;去伦敦的车票一张多少钱？&ot;

他说：&ot;大概二十。&ot;

我说：&ot;英镑吗？&ot;

他说：&ot;我的天。&ot;说着，笑了起来。但我没笑，我不喜欢人家笑我，即便他是警察也一样。他立刻止住笑，说：&ot;是的，二十英镑。&ot;

于是我按五十英镑，五张十英镑的纸钞从机器中吐出来，接着是一张收据。我把钞票、收据和提款卡收进口袋内。

警察说：&ot;我想我不应该再继续和你聊天了。&ot;

我说：&ot;我要在哪里买火车票？&ot;因为如果你迷路了，需要正确的方向，你可以去问警察。

他说：&ot;你很聪明，不是吗？&ot;

我说：&ot;我要在哪里买火车票？&ot;因为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他说：&ot;在那里。&ot;他指着车站大门另一头有个大玻璃窗的大房间，又说：&ot;你真的知道你在做什么吗？&ot;

我说：&ot;是的，我要去伦敦和我母亲住在一起。&ot;

他说：&ot;你母亲那里有电话吗？&ot;

我说：&ot;有。&ot;

他说：&ot;你能告诉我电话号码吗？&ot;

我说：&ot;可以，电话号码是○二○八八八七八九○七。&ot;

他说：&ot;万一你遇到麻烦，你要打电话给她，好吗？&ot;

我说：&ot;好。&ot;我知道有钱就可以从电话亭打电话，现在我有钱了。

他说：&ot;很好。&ot;

我走进售票处，再回头去看，发现警察仍在看着我，这让我觉得有安全感。大房间内有个长长的桌子，桌子前面开了一扇窗，有个男人站在窗前，窗子后面坐着一个人，我对窗子后面的人说：&ot;我要去伦敦。&ot;

站在窗前的男人说：&ot;对不起。&ot;便转身背对着我，窗子后面的男人给他一小张纸让他签名，他签名后又把它从窗口下方推进去，窗后的男人便交给他一张车票。站在窗前的男人看着我，说：&ot;看什么看？&ot;便走开了。

那个人有着一头打结的头发，有些黑人也有那样的头发，但这个人是白人。打结的头发就是从来不洗头，头发变成一堆旧绳子一样脏兮兮的模样。他还穿了一条红长裤，上面有一些星星。我一只手紧握我的瑞士行军刀，以防他碰我。

这时没有人在窗前了，我便对窗子后面的人说：&ot;我要去伦敦。&ot;我和警察在一起时一点也不怕，但我回头去看，警察已经走了，我又开始害怕起来，于是我试着假装我在玩计算机游戏，那个游戏叫&ot;开往伦敦的火车&ot;，和&ot;迷雾之岛&ot;或&ot;最后关头&ot;，你必须解决许多问题才能走到下一步，而且我可以随时把它关掉。

坐在窗后的那个人说：&ot;单程或来回？&ot;

我说：&ot;单程或来回是什么意思？&ot;

他说：&ot;你要买单程票，或是来回票？&ot;

我说：&ot;我到那边后要留在那里。&ot;

他说：&ot;多久？&ot;

我说：&ot;直到我上大学。&ot;

他说：&ot;那就单程。&ot;又接着说：&ot;十七英镑。&ot;

我给他五十英镑，他还我三十英镑，对我说：&ot;不要把钱弄丢了。&ot;

然后他给我一张小小的黄橘色车票和三英镑的铜板，我把它们和我的瑞士刀放在一起。我虽然不喜欢车票上有一半黄颜色，但仍不得不把它收好，因为那是我的火车票。

他接着说：&ot;请你让开柜台。&ot;

我说：&ot;往伦敦的火车是几点？&ot;

他看看他的手表，说：&ot;第一月台，五分钟后。&ot;

我说：&ot;第一月台在哪里？&ot;

他指给我看，说：&ot;穿过地下道再上楼，你就会看到标示。&ot;

地下道就是地下通道，我看到他指的方向。我走出售票处，但这里完全不像计算机游戏了，因为我已经置身其中，四面八方触目所及的标示仿佛在我脑中大声叫嚣。有个人从我旁边经过时撞到我，我只好发出狗狺似的声音驱赶他们。

我假装地上画了一条巨大的红线，从我的脚底下一直穿过地下道。我开始沿着红线走，一面在口中念着：&ot;左、右、左、右、左、右……&ot;有时我在害怕或生气时，如果能找到一种规律的节奏，好比音乐或鼓声，对我会有帮助。这是雪伦教我的。

我走出地下道，看到一个指针写着&ot;第一月台&ot;，这个&ot;&ot;指着一扇玻璃门，所以我走到玻璃门内。这时又有一个拎着手提箱的人撞到我，我又发出狗狺的声音，旁边的人说：&ot;走路看好。&ot;但我假装他们是&ot;开往伦敦的火车&ot;里的恶魔守卫。月台上有一列火车，我看到一个男人手上拿着一份报纸和一袋高尔夫球杆，向列车的门靠近，然后他往旁边一个巨大的按钮一按，电动门便开了。我看了很喜欢。一会儿后门又在他身后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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