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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高布莱斯伸手安抚他。&ldo;她很可能睡着了。&rdo;

&ldo;你无法确定。&rdo;

是的，我不能，高布莱斯想。和警方办案的其他过程一样，我只能猜。&ldo;她在警局时，替她做检查的医生认为她曾服用镇定剂，&rdo;他解释。&ldo;不过，你说得对。目前我们什么都无法确定。&rdo;他将手掌轻按在桑纳紧绷的肩头上，然后轻巧地缩回来。&ldo;真的不要再以可能发生什么事来折磨你自己。你想像得太过悲惨了。&rdo;

&ldo;不悲惨吗?&rdo;桑纳忽然挺直身躯，将头往后靠在椅背上，仰望着天花板。他由胸中吁出一口气。&ldo;我的想像告诉我，你的推断是凯特有外遇，而与她一起出游的那个男人就是她的情夫。&rdo;

高布莱斯觉得没有必要再隐瞒了。他们一开始就认为可能是婚外情变质后引发的杀机，尤其是汉娜也陪着母亲一起出游。&ldo;我们无法排除这种可能性，&rdo;他坦然说，&ldo;那当然可以解释，她为何同意登上别人的船，而且还带着汉娜同行。&rdo;他打量着桑纳的侧影。&ldo;史蒂文&iddot;哈丁这个名字对你有什么意义吗?&rdo;

桑纳蹙眉。&ldo;他和此事有何关系?&rdo;

&ldo;或许没有，不过在发现凯特尸体时，他就在现场附近，我们正在调查每一个与她的死有关的人，无论关系亲疏都要查。&rdo;他等了一下。&ldo;你认得他吗?&rdo;

&ldo;那个演员?&rdo;

&ldo;是的。&rdo;

&ldo;我见过他一两次。&rdo;他双掌并拢成尖塔状摆在唇前。&ldo;有一次凯特采购了大包小包物品走到高街的街尾时，他帮她将婴儿车扛过铺着鹅卵石的路面，一个星期后我们遇见他，她要我向他致谢。此后到处都可以看到他的踪影。你也知道这种情形，你认识一个人，然后走到哪里都会看到他。他有一艘多帆单桅的小船停泊在利明顿河上，我们有时会聊聊驾驶帆船的心得。有一次我邀请他到家里来，他滔滔不绝地花了几个小时讲他正在参加选角的一部烂戏。当然，后来他没能入选，不过我不觉得讶异。他只会油腔滑调，演不出什么名堂来的。&rdo;他眯起眼来。&ldo;你认为是他下的手?&rdo;

高布莱斯轻轻摇头。&ldo;目前我们只是试着过滤可能的侦查对象。他和凯特是朋友吗?&rdo;

桑纳扭曲双唇。&ldo;你是问，他们是不是有私情?&rdo;

&ldo;如果你想这么说。&rdo;

&ldo;没有，&rdo;他决然地说，&ldo;他是个活跃的同性恋。他替同志杂志拍色情写真。反正她……受不了他。那次我带他回家她气得暴跳如雷……说我应该先问问她。&rdo;

高布莱斯注视他一阵子。这种否定太夸张了，他想。&ldo;你怎么知道同志杂志的事?是哈丁告诉你的?&rdo;

桑纳点头。&ldo;他甚至还拿了一本给我看，他引以为豪。不过他很喜欢在镜头前摆姿势，简直乐此不疲。&rdo;

&ldo;好。聊聊凯特吧，你和她结婚多久了?&rdo;

他必须思索一番。&ldo;快四年了。我们在公司认识六个月后结婚。&rdo;

&ldo;在哪里上班?&rdo;

&ldo;朴次茅斯的英国法马药厂。我是化学研究员，凯特是秘书。&rdo;

高布莱斯半闭着眼睛掩饰突然萌生的兴趣。&ldo;药厂?&rdo;

&ldo;是的。&rdo;

&ldo;你研究的是什么药?&rdo;

&ldo;我个人?&rdo;他无所谓地耸耸肩，&ldo;和胃部有关的都有涉猎。&rdo;

高布莱斯将这一点记下。&ldo;你们结婚后，凯特仍然上班吗?&rdo;

&ldo;上了几个月班，直到她怀了汉娜。&rdo;

&ldo;她对怀孕感到喜悦吗?&rdo;

&ldo;噢，是的。她的心愿就是拥有自己的家庭。&rdo;

&ldo;她不介意放弃工作?&rdo;

桑纳摇头。&ldo;她不肯继续上班，她不希望她的孩子像她那样子长大。她没有父亲，她母亲整天都在外头奔忙，她必须自己照顾自己。&rdo;

&ldo;你还在那家药厂工作吗?&rdo;

他点头。&ldo;我是他们的首席研究员。&rdo;他据实回答。

&ldo;那么说，你住在利明顿，工作地点在朴次茅斯?&rdo;

&ldo;是的。&rdo;

&ldo;你开车上班吗?&rdo;

&ldo;是的。&rdo;

&ldo;开那么远的车蛮累人的，&rdo;高布莱斯以同情的口吻说道，在脑中估算了一番，&ldo;那得花上‐‐多少时间?‐‐每天一个半小时。你有没有想过要搬家?&rdo;

&ldo;我们不只想过，&rdo;桑纳苦笑道，&ldo;我们还真的付诸行动，一年前我们搬到了利明顿。没错，你说得对，这样子上下班相当辛苦，尤其是夏天，新佛雷斯的游客人山人海。&rdo;他似乎以此为苦。

&ldo;你们是从哪里搬来的?&rdo;

&ldo;奇切斯特。&rdo;

高布莱斯想起葛莉菲丝曾将她与桑纳的通话记录拿给他看过。&ldo;令堂如今就住在那边，是吧?&rdo;

&ldo;是的。她在那边住了一辈子。&rdo;

&ldo;你也是?土生土长的奇切斯特人?&rdo;

桑纳点点头。

&ldo;离乡背井一定不好受，尤其还要多花一个小时的上下班时间。&rdo;

他没有搭理这个问题，只失魂落魄地望着窗外。&ldo;你知道我一直在想什么?&rdo;过了一阵子他说，&ldo;如果我坚持己见，拒绝搬家的话，或许凯特就不会死了。我们住在奇切斯特时，什么问题也没有。&rdo;他警觉到这句话可能会造成误解，因此补充说明：&ldo;我是说，我们对利明顿人生地不熟的。我们的友人有一半不住在那边。&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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