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仿佛在这一刻折叠、倒流,又瞬间绷直。数百年的距离,被一声称呼击得粉碎。
碎成了镜原川那些再也拼凑不回的月光。
昙摩宛如又变回了那个在河边掬水、不知所措的少年僧侣,而她,依旧是那个令他心跳失序的绯发少女。只是,中间隔着的,已是无法逾越的、由岁月和选择铸成的深渊。
圣所纯白的光,刺得他眼睛发痛。
几乎要流出泪来。
“但对我来说,这只是场短暂的分别,”枫蝶”——或者该称她“红月弗里嘉”——微微侧首,银红双瞳倒映出他千年未改的惶然,“可回过神来,才发现命运偷走了太多时间。”
声色旷远,像隔了层层水幕,听不真切,却足以让胸腔最柔软的地方泛起钝痛。
“命运?”昙摩似乎抓住了关键。
“唯有命运开始转动,时间方可被赋予意义,天地留存的记忆在三根青铜柱上镌刻,过去、现在、未来化作螺旋与门廊。”
“你曾说,要把我炼成钥匙。”红月轻叹,“如今,钥匙回来了,门也准备好了。”
昙摩闻言,不住苦笑。
他穷尽半生,攀爬至此,以为触及了天光,却发现她早已站在云端,静默地注视着自己的挣扎。
……
会议在一种诡谲的气氛中进行。
昙摩的专业阐述无懈可击,但目光始终无法从那个身影上移开。她则始终平静,公事公办,仿佛他们真是初次相识。
会后,模拟星脉运行的空蝉回廊。
种植着会呼吸的月光苔,幽蓝的苔光如碎汞滚动。
沾湿了袍角,带着沁骨的凉。
昙摩在尽头处拦住了她。
回廊尽头无灯,唯有苔光自下而上反照,把他的影子拉长,投在她面前的地面。
像一条匍匐的、乞怜的黑犬。
“为什么?”他声音干涩。
红月停下脚步,华美祭袍的流苏静止不动:“昙摩卿,对项目有何指教?”
“为什么当初不告而别?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是你?”问题争先恐后地涌出,带着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委屈和愤怒。
她转过身:“缘起则聚,缘灭则散。至于我是谁,重要吗?重要的是‘生命源树’必须成功。白色皇帝的意志,即是世界的方向。”
“那我们的过去呢?”
昙摩几乎是在低吼,“那些在镜原的日子,空声塔下的影子,难道都是假的?”
红月的嘴角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像刀刃上掠过的光:“过去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昙摩卿,你着相了。执着于小我的情爱嗔痴,如何堪破生命的大造化?”
“你我的重逢,早在千载之前,便已被预言书的第柒万叁仟贰佰壹拾陆格写下。”
“你是变量,亦是常量。”
“生命源树究竟是什么?”昙摩追问:“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我会是那把合适的钥匙?”
红月沉默片刻,忽然伸手,按在他胸口。
“感受它。”她说。
昙摩凝神,却只感觉到自己胸腔下,那因她靠近而越发急促、滚烫、属于“人”的心跳,撞击着被再生金属反复强化过的骨肋。
“正是这心跳。”
红月笑了笑,那笑容里终于有了一丝属于“枫蝶”的轮廓,却转瞬即逝,被更深的虚无覆盖,“你觉得生命的共性是什么?不是血,不是骨,不是龙或人的基因序列,而是——有序的‘搏动’。”
“宇宙最原初的节律,一根无形的弦,把尘埃与星核串在同一首摇篮曲里。”
她并未等待他的回答,手指收回,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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