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滋润了这一片土地,庄文杰仰头任由它们敲打在脸上,仿佛在冲刷着他心中的漆黑。
想要扳倒康松这棵大树谈何容易,可是话已经出口,誓言已经立下,迎接庄文杰的只有前方的未知,蓦然回首,身后已无任何退路。
“康松,杨武持。”他喃喃道。
这两个名字已经成为了他的执念,甚至是心中的梦魇。
明眼人都清楚,所谓的杨无良不过是狗仗人势罢了,真正的败类,是他身后的这两个庞然大物。
脑海中再度出现女孩那憔悴的脸庞,苍白无力。
面前的美食冒着腾腾的热气,香味扑鼻而来,庄文杰却是一口也吃不下。
空洞的眼眸只是望着面前的这一桌子好菜,城市中的喧嚣回荡在耳边。
“杨无良的身上到底背负着多少罪恶。”
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自己,按照派出所所长段虎所说,杨无良曾经犯下的错误已经对青城市的百姓造成了难以想象的伤害。
他叹了口气,端着面前的饭碗艰难的咽下,如同嚼蜡。
“小伙计。”
庄文杰抬眸,黄辉冯已经坐在了自己的身旁。
“老板。”
“看你这么忧愁,我过来陪你喝一杯。”
黄辉冯笑着举起了啤酒,娴熟的用牙齿一咬,瓶盖顿时起开。
“给。”他将啤酒递给了庄文杰。
庄文杰笑了笑,将啤酒再度推到了黄辉冯的面前:“今天就不喝了吧。”
黄辉冯佯怒道:“这种天气多爽,心里愁得慌喝酒再合适不过啦。”
“借酒消愁愁更愁,老板。”
“真磨叽,喝。”
不管三七二十一,黄辉冯将啤酒猛地放在了庄文杰的面前。
望着黄辉冯如此坚定的神色,庄文杰无奈的笑了笑:“那就少喝一点吧。”
听后,黄辉冯笑道:“这才对嘛,老爷们儿就得爽快一些。”
一杯下肚,庄文杰皱了皱眉,脸色多了一分狰狞,兴许是心中过于压抑,导致酒神的威名也不复存在。
“罗队长跟我说你们刚熟悉的时候可是直接喝了一斤的白酒啊,怎么现在这么拉胯了。”黄辉冯调侃道。
“年少轻狂。”庄文杰低声道。
“好家伙,小小年纪这说话的语气比我都沧桑。”黄辉冯咧了咧嘴,“还在为杨无良那天的闹事烦心?”
庄文杰沉默不语,微微点头。
事实上他压抑的原因不止是杨无良以及杨武持。
如果只是单纯的因为杨无良作恶多端,他也不会这般迷茫。
贪污枉法的康松,背后黑暗的腐朽,再加上脑海中对庄耀柏的执念,这一系列事情令他的心境逐渐破碎。
“看开点就好啦。”黄辉冯伸手抓了一把花生米悠哉悠哉的吃着。
“谢谢。”庄文杰说道。
黄辉冯笑着喝了一口啤酒:“看你这么低沉,我给你讲讲我之前的故事吧,那些年轻人的心态比你要强的多。”
“什么故事?”庄文杰问道。
从前他在学校里只是人群中的沉寂者,现在能化作黄辉冯的倾听者,对于他来说算是完成了曾经的一个愿望。
倾听过来人的故事,何乐而不为。
黄辉冯想了想,开口道:“这件故事还得从五年前说起。”
啤酒入喉,干涩而发苦,却是唤醒了黄辉冯那一小段有趣的回忆。
庄文杰静默不语,眼眸之中尽是好奇,脑海中的繁琐也渐渐散去。
“一四年的时候,我还是个闲逛的无业游民。身上的绝活倒是不少,可惜就是找不到对口的工作,兜里甚至连吃饭的钱都所剩无几了。”
“后来我一想,既然老天爷生了咱这一副肩膀,咱也不能闲着。凭着早些年祖上传下来的跌打酒配方和学的半吊子算命,在一个公寓的楼底下摆了个小摊。”
说到这里,黄辉冯似是回忆起了那时候的辛酸,仰头喝了一大口的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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