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傅看着正在破土的春芽,看着树枝老皮下的青绿,微笑的闭上了眼睛。
“呵呵,这个天下,老夫终究是来过,终究逍遥过,终究留下了痕迹,不枉了......数风流人物,舍我其谁。”
谢神策心里咯噔一下,脑中一片空白。
大晋正隆十年二月底,太傅谢道济逝世。
举国哀恸。
晋帝亲往阳州城扶棺,鲜卑、燕国、秦国、宋国都遣使来晋,代表国君祭拜。阳州城人人披麻戴孝。
三个月后,阳州城渐渐从悲伤之中苏醒。
已经是五月天了,阳州城十分凉爽宜人。
夕阳下的阳州城本来格外的美丽,但可能是因为老太傅逝世,夕阳变得有些凄美。
一个身穿普通长衫的年轻人出现在了阳州城大街上,对着迎面走来的漂亮男子打招呼。
“提督大人,又见面了。”
“张少府,还没回去啊。”
身穿普通士子袍的张说苦笑道:“提督大人每次见面都是这句话,真是赶我走呢。”
谢神策说道:“这就要怪张少府了,是你一直赖着不走的。”
张说说道:“今晚我请客?”
“只有半个时辰,晚了回家挨骂。”
张说笑笑,不说话,然后往一间临街的铺子走去。
“提督大人这几年真的不准备回朝了?”
“守孝三年,本分而已。”
“然而柱国大人与侍郎大人都在晋都。”
“孙儿代子尽孝,一样的。”
“胡闹,没有这么一说。”
“秦人没有的,晋人不一定也没有。”
“呵,说大了,不至于。”
“还是割喉刀子吧。”
“要喝你喝,我只喝的惯秦国的糟酿。”
“女人酒,没味道。”
“粗野之人也懂品酒。”
说着,店小二似乎是知道了两人的习惯,给谢神策上了一坛西北割喉刀子,张说上了一坛秦国糟酿。
只不过那坛糟酿要比割喉刀子贵了五倍。
张说与谢神策对饮却不相互举杯,两人喝完了各自的酒,便挥手道别。
张说出现在这里并不奇怪,实际上他是秦国使者,此番来晋,除了祭奠老太傅之外,还要代表秦国参加晋国五皇子与鲜卑公主的婚礼。
婚礼定在五月底。
只是张说到现在还没有回晋都。
王解花见谢神策回来,有些不高兴。
“只是喝了一点酒。你知道的,上次碍于面子请了他一次,总不能白请了,得喝回来啊,这几天听都没有出现,好不容易遇着了,自然不能错过的。”
王解花为谢神策除了衣衫,说道:“每次都是割喉刀子,那就苦辣辣的,有什么味道。”
谢神策笑道:“苦辣辣的,不就是味道么?”
王解花笑了,随后严肃说道:“张说接近你,没安好心的。”
“不用担心。”谢神策说道:“他不会成功的。”
“你知道他要干什么?”
“炮兵营嘛,张说既然知道一点,此番好不容易过来,自然不愿意错过的。”
“他怎么知......哦,太行山山贼。”
谢神策笑道:“你不说我还忘了,太行山里还有这么一群地鼠。”
在五月中旬,谢神策来到了太行山山麓。
一名缇骑说道:“这里就是卓司长说的入口了。”
谢神策笑道:“还是这么麻烦啊......”
乌山说道:“大人,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听后大人指挥!”
谢神策点了点头,说道:“进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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