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小辈要给长辈拜年,而长辈要给小辈压岁钱。
我今天穿了杏色棉裙外面套一件大红的短袄,领边还有一圈兔毛,还有大红的斗篷,头上梳双丫髻配上大红绒花,脚上是羊皮短靴,真是喜庆又暖和。
见到父亲母亲后给他们行了一个大礼说道:“爹爹、娘亲新年好,祝爹身体康健,万事如意,祝娘亲青春永驻,事事顺心。”
父亲递给我一个红包笑道:“哈哈哈,好,也祝梦儿越来越漂亮,心想事成。”
随后母亲也递给我一个红包,说道:“祝梦儿天天开心快乐,身体康健。”
大年初一不煮新饭,都是把年夜饭剩的饭菜热一热,寓意年年有余。我们吃过早饭就拎着年礼去里正家拜年,之后还要去相熟的几家拜年。出门时拎着满满的年礼,回来时也是满满的回礼,这是相互表达心意,不在乎礼物是否贵重。
大年初二是出嫁女回娘家的日子,而娘与娘家十几年来断了联系,也不知他们是否健在。所以这一天我们去了娘娘庙为远方亲人祈福。
回来后父亲又把另一头羊也杀了,明天我就要回医馆值守了,所以父亲要把羊肉给我带上,还细心分成几份作为年礼送给师父和同门师兄。
今晚主菜还是红烧羊排、羊肚煲鸡,再配上一盘辣白菜,很是下饭呢。
晚饭过后母亲便开始给我收拾行李,一想到我明早就要离开她就心疼得紧,她一边收拾一边叮嘱平时需要注意的事情,比如女子冷天不能碰冷水,洗漱要用温水,又比如年后我就要满十五岁了,要注意与男子保持距离……总感觉有说不完的话,最后干脆留下与我同睡一张床,可怜的父亲只能独守空房了。
翌日卯时母亲就起身去灶房烧水做早饭,待准备得差不多了,她才去叫醒我。
我洗漱完出来后母亲已经把早饭摆好,只等我坐下就可以开动了。
待吃完早饭时天才蒙蒙亮,父亲去借牛车,母亲则检查行李,就怕落了什么,怕我冷又拿了一床羊毛毯。
不久父亲赶着牛车停在大门口,他栓好牛绳后进屋把羊肉、年糕这些年礼搬上车,母亲则拎上我的包衭和羊毛毯。
父亲把毯子铺好后才扶我上车坐好,再把另一半毯子把我的手脚全部盖好,然后又拢了拢我的斗篷帽子。确定都捂严实了才驾车出发。
南通城里很热闹,街头随处可见的舞狮表演,杂耍表演,戏园里也是好戏轮番上场。
牛车赶得很慢,就怕碰着行人,花了一个多时辰才到回春堂。这几日值守的是二师兄李文杰,他家就在南通城城东,离医馆不远,所以每天晚上都能回家,倒是没有太大影响。
二师兄见到我后高兴地走出柜台相迎,笑道:“沈叔、小师妹,新年好!”
我笑道:“二师兄新年好!我给你带了好多好吃的哦!”说着把装有年糕、羊肉煎饼的篮子递给他。
二师兄接过篮子凑近闻了闻,赞道:“嗯,好香啊,谢谢小师妹。”
父亲也递上一条羊后腿说道:“这是自家宰的羊肉,李大夫带回去尝尝。”
二师兄笑着接过羊肉,说道:“那就多谢沈叔了,这天气炖上一锅羊肉再合适不过了。”
我把行李放好后就与父亲一起去师父家拜年。
师父只有一子,在京都当官,原本想接师父一起去京都住的,无奈两老不喜欢京都的氛围不愿意离开故土。所以他们只有过年才能相聚。
今天师父家里请了戏班,他们一家还有相熟的几户人家一块坐着听戏。当门房禀报道:“老爷,您的弟子沈姑娘与她父亲来给您拜年了。”
师父一听笑道:“哦,是该回来了,请他们过来一同听戏吧。”
门房应道:“喏!”
一刻钟后我跟在父亲的身后来到戏台旁,看着有不少客人呢,师父朝我招了招手笑道:“梦儿,快到这来,这个位子正好!”
我笑了一下便和父亲一同上前行礼问安,随后就在一旁座位坐下听戏。
一出戏唱完之后其他宾客告辞离开,父亲也告辞回去了,师父领着我去了客厅喝茶。落座后他指了指一旁的儿子说道:“梦儿,这是我儿子刘子敬,也是你大师兄,他如今在京都太医院任职。”
我起身对他行礼道:“梦儿见过大师兄!”
刘子敬淡淡一笑道:“小师妹好。以后若是有时间可以去京都玩,师兄一定为你安排得妥妥的。”
我笑道:“好呀,不过得再等个一两年吧,我现在还是个半吊子,可不敢偷懒的,是吧?师父!”
师父笑道:“哈哈哈,是,我家小徒儿最乖了,可不是个贪玩的。”
刘子敬装出一副无奈的表情,说道:“果然是君王爱长子,百姓疼老幺,父亲都没有对我这般和言悦色过。”
师父瞪了他一眼道:“谁让你去当那劳什太医,原本多灵性的人啊愣是被磨成这般木讷讨人嫌的模样。梦儿你可不能走他的老路呀!”
我忍不住笑了,替大师兄美言几句:“师父可是说差了哦,大师兄是成熟稳重,可不是木讷。”
刘子敬递了个赞许的目光,说道:“呵呵呵,还是小师妹懂我。对了,三月初九我大婚,欢迎小师妹一同去京都喝杯喜酒。”
我点头应道:“好呀,这样我也能名正言顺地去京都玩了。”
师父也点头说道:“嗯,有梦儿同去,想必一路上都会有趣些。”
几人又聊了其他的话题,直到了饭点,才结束话题去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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