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刁民带进来!”
张驴儿今早醒来之时发现自己趴在地上,院中还有烧过纸钱的火盆,惊觉昨晚之事不是梦!
为了防止老爹夜夜去找他,一大清早他就赶紧去衙门想要撤诉。
没曾想,这次进衙门,官老爷凶神恶煞,全然不似上次。
迎着太守冒火的目光,张驴儿一脸惊慌地跪了下去,“大人,草民这次前来是想撤销之前对窦娥的控诉。我方才得知,老父乃因病而亡,而非被人毒…”
桃杌直接开口打断堂下之人,“来人!赏这刁民二十大板!”
张驴儿看着凶神恶煞将自己摁倒在地的衙役,慌了神,“大人!草民只是来撤诉!”
桃杌闻言更气了,“四十大板!”
一时之间,堂上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一炷香过后,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张驴儿迷迷糊糊睁开眼,他想破脑袋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稀里糊涂挨了一顿死打。
“大人!”姜彪听闻此事匆匆赶来。
他走上前去对桃杌耳语道,“大人不若同意张驴儿撤销控告,这样一来,窦氏一案可就此了结。若是再有翻出此案的,也是张驴儿自己签字画押诬告他人,与大人何干!”
只见得桃杌阴沉的表情逐渐褪去,甚至生出一丝欣喜来。
“咳咳。”桃杌清了清嗓子,对着堂下半死不活的张驴儿说道:“刚刚打你,乃是对你错告他人的惩戒。既然你迷途知返,本官愿意给你个改过的机会。”
桃杌大笔一挥,嗖嗖写下文书,吩咐左右让那张驴儿按了手印。
“如此,张驴儿状告窦氏之案就…”
咚咚咚,只听得门外传来震破云霄的击鼓声。
桃杌登时站了起来,与姜彪对视一眼,两人眼里皆带惊疑。
有人敲响了鸣冤鼓?
桃杌和姜彪疾步走到衙门前,只见他们一直苦苦搜寻的女子,正手握两个鼓槌,重重地敲击门口的鸣冤鼓。
眼看围过来的百姓越来越多,白苒苒不等桃杌走过来拦她,就扔下鼓槌跑到衙门前的阶梯上站着。
“各位乡亲!我乃城东蔡氏之儿媳。今日小女子迫不得已敲响这鸣冤鼓,乃是有天大的冤情无处诉说!”
看着在风中柔弱站立、声泪俱下的纤弱女子,楚州府前围的百姓更多了,各个伸长了脖子想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有什么冤?”人群中不知是谁喊道。
白苒苒悲切地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开口说道:“小女子在此状告地痞张驴儿毒杀亲爹、嫁祸于我!”
阶下群众沸腾了一瞬,“你有何证据?”有人问道。
“为了阻止我申冤,唯一的人证已被杀害!”白苒苒大声说道。
看到奔过来制止她的桃杌,她伸手一挥,桃杌竟隔空被推出数米、踉跄倒地,众衙役顿时被吓得止住了脚步。
“她会术法!”人群彻底沸腾了,今天这一出简直比在茶馆听书还热闹。
“术法乃是上天感我之冤屈,应我所求、助我平冤!然我不愿凭上天恩赐,我要堂堂正正得到公平判决!我无罪!”
女子的声音掷地有声。
“诸位。若你们一觉醒来,发现有人要强占你们的妻儿;若这人强娶不成,竟然施毒计谋害你全家;若谋害不成,他竟反诬你是杀人凶手。你待如何!”
“各位可能以为此等事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但几天前,我亦只是再平凡不过的妇人,从未想过会有此滔天大祸临头。若坐视我之冤案不管,今日我之下场,亦是汝之未来!”
女子的悲鸣如此触动人心,一时间,现场落针可闻。
“若我有冤,愿六月飞雪为我作证!”
女子话音刚落,忽得,天降鹅毛大雪。
“重审!”人群中突然有人喊了一声。
“重审!”越来越多的百姓吆喝了起来。
看着纷飞的大雪中群情激愤的百姓,桃杌彻底呆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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