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杯酒而已,对于靳南烟来说不算是什么为难的事情。
但这个问题,她想回答。
靳南烟收敛了笑,没有任何犹豫的,坚定开口,“有。”
并且现在仍旧在恨着。
对于他们这样的身份,好像在镜头前公开表示喜恶是个禁忌,毕竟会被人当做小辫子抓住不依不饶,故而很多时候,经纪人在自己的艺人上节目前都会再三提醒:不要乱说话。
靳南烟的情况本来就特殊,本该在镜头前三缄其口才对,其实刚刚那两个问题,撒个谎就过去了,没必要处理的这么耐人寻味。
吴旭条件反射问她,“谁啊?”
靳南烟好笑道,“这好像是第二个问题吧?”
吴旭被她瞬间堵回来,讪讪笑道,“我就是有点好奇。”
靳南烟将那张卡牌送回卡牌堆里,把它们重新堆起来,面对着吴旭身后的镜头,露出一个挑不出任何毛病的笑容,“我们继续?”
游戏继续,但很多人的心思却随着靳南烟的这个回答飘远了,恐怕这一刻他们内心所有的os都是:她记恨的人会是谁?
圈里的人,身边的同事,还是家人?
表象是非常具有迷惑性的,很多人看着靳南烟这张脸,潜意识里会代入她是个温柔的大姐姐形象,无法想象她恨一个人的样子。
更让人感到惊讶的是她会这么大大方方的当着镜头的面说出来,很难不让人怀疑她此举的故意成分偏多。
难道她想让另一位当事人在屏幕里看见这一幕?
那好像……这个举动有点蠢。
-
这场雨无比绵长。
又玩了半个多小时,众人差不多也有些腻了,起身去收拾堆在厨房的那些东西。别墅里有洗碗机,处理起来并不困难,谁也没有刻意去挑什么话题说,非常平和的将事情做完,互道晚安后各自上楼休息。
靳南烟却不急休息,她推开了房间的窗户,从这里望出去,刚好可以看见后花园的树木与花圃,在漆黑的雨夜里轻摇曳着枝叶,画面静谧,极能安抚人的情绪。
靳南烟靠在窗边,很想伸手去掬一捧雨水。
几年前曾经与谢言修一同赏雨,当时剧组在赶夜戏,先前明明看过天气预报,雨落之前,甚至能够在天上看见闪烁的星星。
谁也没想到在那样好的夜晚里会忽然落雨,工作人员手忙脚乱地收道具收设备,他们俩也跟着帮忙,捧着服装不知道要往哪里放,面面相觑时的样子非常傻。
一切尘埃落定后,她与当时还只是同事的谢言修一同看雨。
谁能想到那片雨幕里甚至还藏着月光。
谢言修的话很少,他刚来进组时,很少与别人有过多的交谈,像是那种青春期许多烦恼的忧郁美少年,越是生人勿近越想让人探究他的秘密。
靳南烟不是喜欢去探究别人秘密的人,谢言修也没有要主动倾吐心事的意思,于是两个‘哑巴’就那样坐在化妆间外的折叠椅上,抱着膝盖看完了一整场的雨。
很多事情都是这样,只要有那么一点点假,从前的所有真就会被推翻,被质疑。
而靳南烟已经开始淡忘他们从前相处的许多细节了。
反而是那个天台的夜晚越来越让她记忆深刻。
她原本还以为对方跟酒店方打过招呼,要给她一个惊喜。
或是站在全市最高的地方看见最美丽的烟花,又或者是绒布盒子里的一枚戒指。
靳南烟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的生日礼物会是将她推下深渊的一只手。
这种恨是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逝的。除非她报完仇,亲眼看着谢言修得到应有的惩罚。
靳南烟轻轻吐出一口气,松开了深陷在掌心的手指,视线飘往远方。
不急。
一步一步来。
-
或许是开解自己非常顺利的一些原因,靳南烟睡得很好,八点多自然醒,洗漱后简单上妆,下楼准备早饭。
昨天与曾屿出门采购的时候,食材包含了今早的,加之昨天还有剩下一些,就算人多也是完全足够的。
其他人差不多也是这个时间段起床的,只是下来的没有靳南烟早,断断续续的,一一朝她打过招呼。
靳南烟浅笑着应过,继续摆弄面包机。
不知道为什么,简曼看起来有些憔悴,眼底还有遮瑕为能帮忙掩藏全部的淡淡青色,或许是昨晚失眠,现在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靳南烟在她凑过来看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轻声问她,“昨晚没睡好?”
简曼耷拉着脑袋,“对。”她撒了个谎,“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认床,从前不这样的。”
尽管靳南烟这具身体只有22岁,但她在面对简曼的时候还是成熟的心理年龄,下意识会想要照顾对方,抬起手轻轻揉了把她的头发,柔声道,“早饭后你去补一会儿觉吧,要是有什么任务的话我帮你做。”
简曼对她的维护靳南烟都看在眼里,而她又是个会用好意回馈好意的人,多照顾一些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简曼不敢去看她,心情很是复杂。
她能说自己失眠正是因为靳南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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