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习惯了以命相搏的战士,管锥不可能放下武器。
他拒绝得很干脆,“不放”,但答应了后退,主要是利用后退的机会,慢慢调整自身位置。
三人现在的相对位置是一个三角形,此时无论“警察”先朝谁开枪,另一个人都有机会把他杀死。反之,如果管锥和罗大佐放下武器,或者后退,“警察”可以轻易地将三个人击毙。
“放下武器一个都活不了。”这是管锥凭直觉就能给出的判断,他对自己的判断有强烈的自信。
管锥开始和他讲道理,说到手枪的时候还会用手比出一个手枪的手势。“警察”一时半会也没什么办法,而在他认真听管锥老师讲《敌我实力的对比》课程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怀里奄奄一息的武进的头挡住了他的视线,使他看不到罗大佐的动作。而武进此时却用尽所有力气看着罗大佐。
管锥继续给这个“警察”手舞足蹈地讲课,摆事实讲道理,不厌其烦。管锥的余光始终关注着罗大佐,刚才他表现出的杀人不眨眼的凶残本性使管锥对他有着十足的信心。
但罗大佐接下来的表现让他越来越失望,他至少有一分钟的时间瞄准那个警察的脑袋,一枪毙命,而且这个距离几乎不存在精度问题。但管锥感觉罗大佐的手在颤抖,刚才割断几条颈动脉都面不改色的罗大佐此时表情开始变得复杂。
管锥的耐心被消磨殆尽,罗大佐一旦被发现,对方很可能选择同归于尽,武进必死无疑。他努力吸引对方的注意力,只要对方有任何异动,管锥都会毫不犹豫地开枪。
手枪在罗大佐的控制下越抖越厉害,他右手食指努力将扳机下压,耳边似乎又听到了那个声音“爸爸”“爸爸”,声音像个兴奋的孩子,对大多数人来说,这几乎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之一,但却是罗大佐的地狱。
枪响了,子弹沿着弹道不知道射去了哪儿,罗大佐在开出这一枪之后抱着头瘫坐在地上,像是被摧垮了所有意志。
武进失望地闭上了眼睛。
那个“警察”听到罗大佐的枪声,似乎是出于本能,举枪准备朝罗大佐射击,但管锥已经抓住机会冲上来抓住了对方持枪的大臂,已经瞄准罗大佐的手枪被管锥推开一截儿,那人一枪没有打中罗大佐。“警察”的大臂被管锥抓住,小臂却折了回来又瞄准武进,但在最后关头又被管锥抓住了小臂。只是抓的位置偏上段,管锥想把对方胳膊掰回来需要更多的力气。
那人右臂被管锥抓住,手枪离武进的头越来越远,但锁住武进喉咙的左臂却突然用力,武进很快因为窒息而面色泛红。管锥看到武进张嘴试图吸进空气的时候,知道不能拖太久,但那人偏偏臂力惊人,一时之间竟然拿不下来,而管锥也不敢调整抓在对方小臂上的右手。眼看武进就要不行了。
情急之下,管锥只能冒险抬高对方的手臂,然后整个人下潜,同时前进一步,进入到对方的右臂弯里。管锥的左手依然是抓住对方右大臂的,但右手抬起,狠狠地朝对方右侧颈动脉窦处来了一记肘击,趁对方短暂晕厥时推开武进。
那人后退几步,定神之后马上举枪瞄向武进,管锥这时手才刚放到腰间的手枪上。
举枪还击是来不及了,扑过去更是不太可能。管锥脑子里没有思考这么多,因为他没有时间去盘算,他选择了最直接的办法,挡在了武进的身前。
武进在管锥身后,他想把管锥推开,但只剩不到半条命的武进哪儿能推得动管锥。
用身体挡住武进之后,管锥已经抽出了手枪,正准备瞄准对方时,感觉腰间一麻,和四年前被毒蛇咬的感觉很像,但这次扩散得很快,右腿似乎失去了知觉。
管锥知道自己腰部中弹,他不确定自己还能站多久,必须尽快解决,想到这儿的时候,其实管锥的手枪也已经瞄准了那人左胸,他果断开枪,一枪将人击倒,又连开了两枪,自己才倒下。
武进在管锥身后,半跪在地上,管锥中弹的位置对着的正是武进的头部。武进眼看着管锥右边的身体受到剧烈冲击,导致重心全落到左腿上。管锥最后坚持连开了三枪,倒在武进旁边。
武进趴在管锥身旁,想伸手检查管锥的伤口,却发现只有手指还能动弹,眼睛看东西都模糊了,只能隐约看到管锥的小腹伤口不停地往外冒血。他努力伸出手,想爬到管锥身边,却发觉手背突然被拍了拍。武进的视力越来越模糊,几乎用尽了所有力气才看到管锥正瞪着眼睛看着自己。看到管锥至少还活着,武进总算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也垮在地上。
管锥笑了,笑得很开心,声音里除了有些虚弱之外,听上去真是兴高采烈。笑完了喘着气说:“这两天被整惨了吧?我那几枪开得怎么样?你说我前面被开了口子怎么觉得是屁股疼?”
连续三个问题武进已经无力回答,过了一会儿才再次试图往管锥身边爬去,管锥摆手,说:“停停停停,我死不了,就是腿有点儿麻。你要是死了我挨这枪就亏大了,你趴在那别动,罗大佐这废物呢?”说完目光投向罗大佐,管锥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朝罗大佐砸了过去。
罗大佐坐在地上,看到了整个过程,但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直到额头被一块石头砸中,突然像回了魂一样看着管锥。
接着管锥的骂声传来:“这是哪位废物啊?还不赶紧来把我哥,也就是你武大爷扶车上去。”
罗大佐对管锥的讥讽毫不在意,先是把武进抱到车子的副驾驶座位上,又来抱管锥,抱起管锥的时候还是有点儿吃力的,接连使了几次劲才总算把人抱起来,管锥抱怨:“慢点儿,我的血不要钱啊,好不容易捂住的,又洒了一地,你是不是想吃血旺了啊?”
罗大佐做事倒是利索,把人放到车上之后,又拎着一桶备用油进屋点了把火,然后开着车到酒肆李指定的地点。
罗大佐开车走在路上,每隔几分钟就得分心检查一下两个伤员。武进似乎已经陷入昏迷,整个人瘫在座位上,耷拉着脑袋。管锥躺在后排,手捂着伤口,眼睛还会动,但脸色越来越苍白。
“小子,你怎么样了?”罗大佐问。
管锥虚弱地回答:“你个老废物别跟我说话,好不容易止了血。”
“是不是很晕?”
“还不是被你害的。”
“是不是想睡觉?”
“求你,让我休息。”
罗大佐说:“别呀,要不唱首歌吧,我起个头儿……”
“唱什么唱?”
罗大佐回头看了看管锥,小声说:“你看看武进,他快不行了,他要是现在睡着,就死定了。”
“救他。”管锥说话越来越困难。
罗大佐拍了拍武进,武进“嗯”了一声,罗大佐又看了看管锥,说:“唱首歌吧,我起个头,一起唱。”
还记得那年报名参军吗
还记得第一次穿上军装吗
还记得营房前的那棵树吗
还记得爱训人的排长吗
还记得我们一起巡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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